“今天潘宝山活动的稿子不发。”殷益彤对宋双道,“有关潘宝山的报道,部门主任会上已经讲过了,以后要加强注意。”
“好的殷总。”宋双点头答应着,犹豫了一下问道:“殷总,今天潘市长到房管局搞什么动作了?”
“像是去问责的。”殷益彤道,“具体情况我也不了解,反正牵扯到了市领导层面的关系,刚才关放鸣还打电话跟我嚎呢,他又不是没在报社呆过,有些程序他应该知道的,像今天这事跟我就没什么直接关系。”
“殷总,没想到给你添麻烦了。”宋双难为情地说道,“部门只是接了党办的通知,说是潘市长要去房管局搞个调研,需要派记者跟队,所以我就安排人过去了。”
“这事不怪你。”殷益彤道,“哦对了,刚才你说是党办通知你的?”
“对,是党办。”宋双道,“党办刘主任。”
“我还以为是总编办呢。”殷益彤开始咂摸起来,按照一般的程序,接采访安排的通知是总编办,报社把总编办的值班电话报到了市委办、市政府办以及市委宣传部办公室,有什么采访任务他们都是直接与报社总编办联系,而不是报社党委办。可现在,潘宝山采访派记者跟队是由党办发的指令,看来这件事的背后还不一般。
没错,这次跟队采访的事情确实不简单。潘宝山知道宣传口对他的态度,大活动小发,小活动不发,总之是有点封杀的意思。本来这是无所谓的,潘宝山并不看重那些,但这次要利用媒体做点文章,所以还是要绕个小弯子把事情促成。所以,潘宝山让曹建兴直接跟社长许良庭联系,说他有个调研活动,需要报社派个记者跟队采访。
为何直接找许良庭?这里面有点道道。
许良庭自严景标来松阳后,一直是跌着脸朝前凑,无奈严景标丝毫不领情,每次都给他个冷屁股,不把他当回事。把他当回事的时候,就是要他出牛力干活。比如市里搞什么房展会、车展会,需要搞媒体联动大型策划,任务就压到头上了。开始的时候许良庭很高兴,大型活动意味着广告上有大收入,这对于实行自筹自支的媒体来说是好事。可让他失望的是,几次活动下来,报社每次都只得到屁大点儿的收入,绝大部分钱被严景标安排给了电视台。
还有,平常严景标对自己活动的宣传报道要求特别高,尤其是逢到重大节日或者是恶劣天气,他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折腾,因为他要出风头,所以总是要求媒体全方位、多层次做好报道。
这样一来,严景标是得意了,可是把跟队采访的记者和后方当班的编辑给坑苦了,熬半夜不说,还时常通宵,因为严景标时常一个不高兴,就要求稿子重写,哪怕是深更半夜。所以,记者、编辑都怨声载道。
这些事让许良庭很头疼,他和殷益彤的分工很明确。殷益彤作为总编辑,专抓采编业务,他是社长,主抓经营收入,兼顾业务。主抓经营收入,意味着报社上上下下二百多号人都张着嘴找他吃饭,还要吃得越来越好,也就是说,那需要越来越多的钱。
可是钱从哪里来?许良庭愁了,同时也有了点不寻常想法,殷益彤善在严景标面前献媚以获得认同重用,他是知道的。一直以来,是不是严景标在给他施加压力,让他知难而退或者是给他制造工作不力的现象,以便让他给殷益彤腾位?
事实虽然不是这么个情况,严景标暂且还真没那个意思,不过因为心理作用,许良庭想到这里便不能平静了,他开始抵触严景标。甚至到最后,他索性放开了,不再多考虑严景标方面的压力,只管按照自己的思路走,大不了就不干。
许良庭撒手不管了,广告经营他觉得能勉强维持开支就行,也不上紧,至于业务,干脆扔得一干二净。
不过事情就是这么奇怪,两个和尚不抬水,一个和尚能挑水。殷益彤见许良庭甩手撂挑子,她可不能让单位的工作出现差池,因为还要服务好严景标,所以,她把担子给拾了起来,而且操办得还不错。
对此,严景标是不知情的,他也没找许良庭的事。但是,许良庭情绪还照旧,内心对严景标的反感丝毫不减,而且也毫不掩饰这种情绪。近两年潘宝山到过报社几次,许良庭就在他面前频频表示对严景标不满。
也正是这个原因,潘宝山才让曹建兴跟许良庭联系通知派记者跟队采访的事。潘宝山认为,许良庭应该懂里面的意思。
的确如此,接到通知的许良庭当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他知道潘宝山在宣传上相对被“封杀”,所以他随后就让党办主任通知政教部,派记者跟队采访报道潘宝山的活动。
事实证明,潘宝山的打算是对的,收到了一定的作用,从邵沛丰到许明亮,再到关放鸣和殷益彤,都躁动了。但是,这一连串的躁动,也直接导致稿件还没下笔就被封杀。
宋双按照殷益彤的指示,打电话给还没赶回报社的记者,稿件不用写了。
不过,宋双做的还不仅仅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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