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无天一匹马上只驮着一个人,而这匹套车牲口除了拖着四个人,之外还外加一辆车,跑不多久准先累倒不可,只一旦把这匹套车牲口累倒,那后果更不堪设想。
后果不堪设想归后果不堪设想,文不值却是骑虎难下,暗暗叫苦不已。
他只不过是暗暗叫苦,而真正吃到苦头的,却是车里那三位,马车忽左忽右,忽东忽西,谁受得了。
突然,盗无天插手大叫:“文老儿,你停车。”
文不值暗吁一口气,控缰勒马,马车直冲出好几丈去才停住,他颤上都见了汗,瞅着盗无天冷然问道:“干什么,怕了么?”
盗无天寒着脸道:“姓文的,你真要逼我?”
“放你的屁,”文不值一瞪眼,骂道:“摸着心口问一问,是你逼我还是我逼你。”
盗无天脸色稍缓,遭:“文老儿,见面分一半,这是规矩。”
文不值遭:“姓盗的,你也不睁睁你那双贼眼,黑吃黑吃到我老人家头上来了,你那套规矩到别人面前卖去,在我老人家面前少来这一套。”
盗无天浓眉轩动,道:“我这套规矩到哪儿都一样,既是扛朔道上的,他就应该知道这规矩……”
文不值道:“我知道,我不是不给你,可是我仍是那句话,你得自己来拿。”
盗无天道:“我带着这么多人,用不着我自己伸手,这么多年了,我自己也从没伸手过。”
文不值道:“那是对别人,想吃我老人家你就得自己动手。”
盗无天忽然一笑道:“文老儿,你不会是想把我赚过去吧?”文不值也笑了,笑得轻蔑:“不错,怎么样,你胆怯害怕么?”
盗无天含笑摇头,道:“姓盗的活了这么大,到现在还不知道什么叫怕,不过碰上你这老奸巨滑的文老儿,我不能不防着点儿。”文不值哼哼两声,继而仰天大笑。
盗无天道:“文老儿,你笑什么?”
文不值笑声忽落,凝望着盗无天缓缓说道:“名列霸王之一的盗无天曾几何时居然当众承认怕我这个风烛残年的糟老头子,怎不令人高兴。”
盗无天淡然一笑道:“文老儿,你用不着激,我姓盗的向来不吃这一套,话说到这儿,我要告诉你,盗无天向不空手而回,你最好自己动手留下—半儿来,要不然我找几个人硬撞你的马车。”
文不值心头一震,冷然说道:“好个强盗头儿啊,自己没种要找替死鬼么……”
盗无天淡然一笑道:“你是知道的,我这些黑衫斗士,只我一声命令,眼前就是刀山油锅,他们也会毫不犹豫地冲过去。”文不值知道,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实,盗无天说的是不折不扣的实话。
这位盗王带人确实有他的一套,他麾下这些黑衫斗士确实个个愿意为他卖命,替他死。
文不值清楚这一点。可是他能怎么办,真听盗无天的话,把车里的东西留下一半?这,杀了他都不能干。
不干怎么办?只有一条路可走,让盗无天冲过来,一念及此,他冷冷地说了一句:“姓盗的,那在你、我身后这马车里的宝贝,绝不容你轻碰一指头。”
盗无天抬起了手,高声叫道:“孩子们,给我出来两个。”两名黑衣壮汉立即策马越前,一起扬起了掌中刀。
盗无天望着文不值道:“文老儿,我再给你个最后考虑的机会!”文不值紧了紧手中长鞭,道:“既然有人愿意代你死,那就叫他们来吧。”盗无天两眼闪过两道奇光,陡扬沉喝:“杀。”两名黑衣壮汉夹马挥刀,飞一般地驰了过来。
距离本不远,马又快,转眼间驰近,两名黑衣壮汉举刀一挥,直往车篷砍去。
就在这时候,文不值挥起了长鞭,一鞭一个,两个黑衣壮汉丢刀掩着脸落下马去,马跑了,他两个也滚出了老远。
盗无天脸上变丁色,道:“好鞭法,文老儿,我多找几个给你试鞭。”一挥手,四名黑衫斗土挥舞着单刀,纵马驰了过来。
盗无天这一着辣手,文不值长鞭再快,他能应付两个,或许还能应付三个,要说再欲应付第四个,那恐怕不大可能。
四个黑衫斗士只漏掉一个,只让他一刀划开车篷,那就……四骑两前两后驰到,前两骑擦着车辕骑过,挥刀直砍车篷,文不值抖鞭挥了过去。
后两骑紧跟着掠到,单刀一递,一上一下,竟向文不值的咽喉跟腰砍到。
很显然地,这是配合得相当好的一着。
文不值手里只有一根长鞭,而且还占用着一只于,他要顾自己就顾不厂篷车,要顾篷车就顾不了自己。
如今,他掌中长鞭是挥向了前两骑,后两骑的商把单刀寒光闪动,一下子便过到他两处要害。
回鞭是来不及了。也不能回鞭。
当然,文不值既能列名当世四大霸王之内,自然有他的道理,要不然他岂能名列当世大霸王之内。
突然,他冷哼—声左手倏出,曲指上下极快各弹了一下。
铮然两声,两柄单刀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