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一双日光缓缓落在那条瀑布上,还有瀑布下那个小水潭上。
这死谷没吃的东西,可是至少不缺喝的东西、有道是:”饿好挨,渴难当。“人可以扶上几天饿,们绝受不了几天渴,这儿有水,至少可以支撑些时日。
支撑些时日又能怎么样,有希望脱困出谷么?
支撑些时间只能暂保不死,以后的他就不敢想突然间,他着急了起来,心急如焚。
那倒不是担心自己的生死。
而是担心李阁主的安危。
李阁主现在是生是死,在什么地方,他不知道。
西五省的兵马现在是在无主阁主的情形下,三军不可一日无主,将士不可一日无阁主,虽然李阁主把指挥大权暂时交给了陕西都指挥使,毕竟那位指挥使不如李天魁。
冥神宫要是转向回兵攻打通天城,那后果……韩川不敢再想下去了,他突然站了起来。出于这突然往起一站,使得他胸口为之猛然一疼。忍不住哼了一声、他试着运了运气,还好,真气并无不畅现象。
他抬眼望了望眼前峭壁。眼前峭壁至少有五六十丈高矮。单臂贯力,星魂剑奋力往峭壁上插去。
峭壁的石头坚逾铜铁。但是星魂剑是神兵。吹气断发,削铁如泥。“噗”地-声,硬生生插入及半。
如今,他人悬挂在十几丈高空,略一停顿之后。他又提一口气两脚猛地一蹬,同时抽出星魂剑,人又往上腾去。这二次腾身由于脚下没个借力之处,他只腾起了五六丈高矮,再度把星魂剑****峭壁,人悬在了半空。
很显然地,他是想借这柄神兵之助,一点一点地往上移,然后从峭壁顶上翻出死谷去。
可是就在他第三次提气腾起,拔出星魂剑的时候,他胸口突然一阵抽疼,疼得他真气一泄。一个跟头落了下去。
幸好他还能半空中忍痛掉转方向,头上脚下地落了下去,要不然他非-头栽在地上,掉得脑浆进裂不可纵是如此他仍然立足不稳,几个跟跑之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半天喘不过一口气来。
他知道这条路行不通了。
他知道自己受了内伤,不能过于动用真力。
唯一的希望断绝了。
他想笑,可是他笑不出来!
他想哭,可是他也哭不出来。
他着急,可是急有什么用?
他沉默着,一颗心沉得低低的。
他只觉得,谷里的空气压得他透不过气来!
他坐在那儿,脑子里一片空白。
在这一刻,他什么都不想了,想有什么用!
只有等了,等什么?等死,活活的饿死!
日影高移,晌午到了!
谷里连片阴凉地儿都没有,只有任凭上头晒着,下头烤着。
照这情形下,威胁他生命的不只是一样饥饿,那风吹,那雨打,太阳晒照样会要他的命。
幸亏日头有偏斜的时候,只一偏斜,谷里头没有了太阳,有了阴凉地儿。
韩川走到西边谷壁下坐下,靠在谷壁上,呆呆地望着眼前的一切,那草、那砂石、那长满青苔的峭壁。
头一天,他心里只觉得闷,只觉得烦,并不觉得饿。
可是到了第二天快晌午的时候,他觉得饿了,也觉得渴了。
怎么办,他能吃草根去?还没到那时候。
又一次地,上头晒着,下头烤着。
饿还好受点儿,渴却难当,两片嘴唇发干,喉咙里像要着火。
他站起来一步一步地走向那小水潭,步履好沉重,人也显得那么有气无力。
空有这么一身能耐,如今却只有困在这儿等死!
想想,他打心里笑丁出来,是苦笑,自嘲的苦笑。
到了水潭边,他蹲下来两手捧了一捧水,喝了一口。
水还真不赖,干净、冰凉,还带着甜味儿,大有入口生津之候,也不知是水太凉还是解了渴,使得他头脑为之一醒,精神为之一振。
也就在这头脑一醒,精神一振的当儿,他发现了一件奇事,他两眼望着那清澈的潭水发直,忘记了喝水。
水潭不大,也没有岔口往外流水,从峭壁顶端冲下来的瀑布直往潭里泻,可是潭里的水就满不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儿定了定神,他又向四下看了看,水潭紧挨着峭壁下,成完完整整的一圈,的确没一处岔口泄水。
那么这不住由上泻下的水到哪儿去了?
难不成潭底另有泄水口?
应该是这样,要不然这水潭里的水一定会满出来。
水潭底下要有泄水口的话,那泄水口恐怕还不小,至少从那泄水口泄出去的水得跟由峭壁上泻下来的水量是一样的多,因为这水潭的水始终齐沿儿,也不见满得往外溢,也不见少得往下降。
韩川心头猛然一阵跳动,从地上抓起一把草丢进了水潭里,然后他屏息凝神地望着深浮在水面上的那些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