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王天寒摇了头:“不敢兴趣,现在谁也控制不了我了。”
韩川道:“怎么,你怕了?”韩川认为王天寒自己本身的修为一直在抵挡那妖咒,得知兄弟死亡的消息,怒火压制了妖咒,两者互相冲突,照成了王天寒现在这般模样。
王天寒两道浓眉陡地一扬,两眼之中杀机暴射,望之懔人!
就在这时候,一个蚀骨销魂,娇柔无力的话声,从那扇石门里传了出来:“冤家,你干什么一去去了这么久?等死人了,还不快来!”
要说王天寒像一个刚打足了气的球的话,这话就像一根针,一下又把皮球扎泄了气!
王天寒威态倏敛,刹时间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他柔软,禁不起这种呼唤。他贪婪,泛起了一阵激动。
这种激动是人原始兽性的流露,他连看都没再看韩川一眼,转身扑进了那扇石门里!
韩川知道,不能让王天寒踏进那扇门里!
只让王天寒踏进那扇门里,王天寒就算堕落了,就算沉沦了,就完完全全地变成另一个人了。
他闪身追过去,一指点向王天寒腰眼。
他应变不能说不够快,可是王天寒也是个绝世高手,并以速度见长,跑得也够快,韩川修炼过七星诀竟也迟了他一步!
王天寒那赤裸的身躯一闪,便没入了石门里那片伸手难见五指的黑暗里。
韩川跟着扑到那扇石门,可是他什么也看不见!
眼前那片不知有多深、有多大的黑暗中,传来了一阵能蚀人骨、销人魂的吃吃轻笑,接着是王天寒的声音,那声音发自喉间,就像一只饥渴的野兽刚攫住了猎物,喜悦,激动!
韩川大喝一声,运气护住周身穴道,不顾一切地循声扑了过去。
他扑到了,撞在一个坚硬平滑的东西上,砰然一声,硬把他震了回来。
他没再扑,因为他明白他撞到的是石壁!
这又是一间石室,而且是一小间,深浅不过两三丈。
那么王天寒跟那个女人呢?
就在这一刹那间,他发觉这间石室是空的,除了他之外,再没第二个人了。
这岂不是怪事?
王天寒跟那个女人哪儿去了?
韩川明白了,不是这地窖设有机关消息一类的装置,便是“墨香教”用他们那邪法遁去了。
此时此地再想在这地窖中找到王天寒,恐怕是不可能了。
要是让“墨香教”掌握了王天寒,其后果将不堪设想!
听王天寒的说话,他的神智还清楚,并不像为“墨香教”邪法所制,而是受了大刺激后,灵智皆失,为人所惑。
“墨香教”人利用他灵智皆失的时候,以美色引发了他潜伏在心灵深处的人类原始欲望。
这种欲望一旦被引发,将是不可收拾的!
不是凭他韩川,或者是凭他韩川的一身所学所能挽回的。
要想把王天寒从迷失中拉回来,只有找跟王天寒关系最密切的人才能做得到。
而如今跟王天寒关系最密切的人,只有高燕儿一个。
韩川看得很清楚,刚才他所以提高燕儿,就是想藉王天寒跟高燕儿之间那份纯真而深挚的情,用暮鼓晨钟之效,唤回王天寒暂失的灵智。
而王天寒也曾有一瞬间的清醒!
这办法可行。不过韩川也在叹息,自己这个兄弟竟然不如一个姑娘管用。
眼前也只有这一条路好走。
一念及此,韩川马上打消了找寻王天寒的念头,转身出了那间小小的石室。
一路盘旋上行,有灯照路,却不见有人出现!
四下里静得什么也听不见!
出了地窖再看,眼前空荡、寂静,只有那浓浓的夜色。
王天寒在眼前这片夜色中何处?他不知道!
高燕儿在眼前这片夜色中何处?
他也不知道!
找吧,总是要找的。
空荡、寂静的大街上,只有韩川一个人在行走着。
他的心清沉重而且紊乱。这次韩川犯了一个大错误。
他所以把这消息告诉高燕儿,只是想让高燕儿利用这一点劝阻王天寒杀人,用怒火来压制妖咒。
哪知适得其反,王天寒受了这大刺激之后,固然打消了杀他的念头,可是却激起了更大的杀劫与不堪设想的后果!
这,他在道义上不能不负责任,无论是对王天寒自己,对那死难的武林人,甚至于对这世俗界!
就为这,他的心情怎么能不沉重,不紊乱!
远处夜空里,升起一道五彩光华,突然爆散为一蓬,冉冉飘落,煞是好看。
今儿个是什么日子?有人放烟火!
韩川先还没在意,可是一刹那之后他突然有所惊觉!
不对,这不是烟火!
再一辨认方向,他心头猛地一震,腾身飞扑,比电还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