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可记得——有一回您光顾苏红院的时候,您为救一个姑娘,与您兄长争执起来?”
天赐再是一愣,想了半天,也是没记起什么。倒是当日,他的确是与大哥高天德起了冲突。但若是为了救个姑娘,未免是有些牵强了。他轻轻一笑,便不再追问下去。“对了,姑娘,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就是如烟姐,想见公子一面。”
“如烟?”
“公子如是信得过燕儿的话,就请随我走一趟便知。”说着,燕儿转身害羞的先离开了。天赐看着她的背影,走得模样实在是一股骚韵。本不想理会的,但总觉得对方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想着便招呼了声阿丁,随燕儿去了一趟苏红院。
而还在祠堂悲愤的高应天突然想起昨晚取安宫牛黄丸的时候,发现小盒子有些蹊跷。此时想来,他隐隐觉得不安。起身便往祠堂后头走去——不禁,顿时惊呆了。
藏着机关的一幅画,竟然被人动了手脚?
他心里顿时又是一阵恐慌,忙扯去字画,开了机关,见一面墙翻开一道门的时候,忙跑了进去。只见棺材的盖已然不是昨晚,他关上去的样子,明显是后来有人动过的。心里的恐慌顿时又是一阵不安,打开棺材,再将里头快是腐朽的棺材盖小心的移开的时候,高应天的眼珠子差点掉了出来——棺材里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他点起蜡烛,又朝棺材里照了照,生怕是自己看走了眼。
但腐朽的棺材里,的确是什么都没有。祖上留下的宝贝就这样的不翼而飞了。
“……”顿时,高应天一阵痛哭。他附在棺材上,想起昨晚开棺救青衣的事情,心里别提是多后悔了。此时,他连死的心都有了。寂静空荡的祠堂后面的密室里,高应天的哭声像是一阵鬼哭狼嚎,传去了祠堂外…吓得外头的正在干活的下人们,隐隐听到远处的祠堂处传来断断续续的可怕的哭声,顿觉心里一阵寒颤。所幸还是在大白天,否则没准儿第二天,高应天出门的时候,就听到街市上有人传言,他家宅子也是闹鬼了。
但此时,镇上的老百姓还是对白府闹鬼的事情比较感兴趣。大伙儿几乎就是信了那青衣就是白日里不敢出门,唯有晚上闲荡的孤魂野鬼。而上回她与幽若前去买茶的茶铺里的伙计,在接待了两人后的第三天,就是白府开始闹鬼的时候,突然上吊死去了。吓得茶铺老板湿了一裤子的尿,看着伙计两眼发直,冒出了血来,就连眼珠子都连着筋挂到了嘴边上。伙计被人从悬梁上放下来的时候,本是闭着的嘴吧顿时张开,一股恶臭的味道熏得大伙儿都吓得跑走了。
后来茶铺老板实在是没办法,就去了报了警。
马队长带人的时候,一口咬定是谋杀。但茶铺老板不以为然,怎么做笔录都说是见了鬼。尸体被抬回了警署,让人用冰覆着。而茶铺老板回去后,就带着一家老小,关了铺子,离开了北平。马队长觉得事情蹊跷,但没有任何头绪,茶铺伙计的死实在是太惨烈,看着也不像是人为,心里琢磨着难道真是有鬼?可白府的人都活着好好的,为什么这伙计见了青衣后,就莫名的死了?
马队长派出的两个人在白府附近蹲守了几天,也没有任何进展。于是,他只好带着人直接去问话了。
刚去了白府,就见三爷端着一杯茶,在院子的桂花树下,逗着鸟呢。“吆——马队长今儿又来了?难道哪个破窑子里的老鸨又诬陷我绑架高家的二姨太了?”
马队长笑笑,心想着终有一天会亲身逮到你三爷的。“上回的事儿,是我办事不力,误会了三爷。还望三爷不计前嫌,能配合我工作就好。”
三爷瞅了瞅马队长,估摸着此趟必是因青衣而来。“马队长,这次来又有什么案子要查呢?”
“近日茶铺死了个伙计,闹得满城风雨,这事情上面非常重视。我想三爷也是听说了——这茶铺的伙计死前见了一个叫青衣姑娘的后,就上吊死了。马某觉得此事蹊跷,想来问问青衣姑娘,当天发生的事情。”
“呵呵——”突然,三爷笑了。将茶杯递给边上的丫鬟后,就又对着笼子里的一只黑鸟吹了吹哨子,说道:“这茶铺每天不知道来来往往多少人。伙计每天也不知道要接待多少客人,马队长为什么不问他人去?偏偏要来我府上审问呢?这是冲着我三爷来的,还是青衣真的犯了什么法?”
“最近三爷府上闹鬼的事情被传后,镇上就发生了许多蹊跷的事情。张家养的几百只鸡一夜之间都死了,脖子像是被咬断的;李家铺子里所有的布料都变成了血红色;茶铺的伙计莫名的上吊死了,眼珠子都挂在了嘴边上…每天晚上,过了十点,家家户户都不敢出门,连灯都不点。只听到院子里是一阵鸡飞狗跳。而这所有的一切的蹊跷事情,都是三爷府上闹鬼之后,才发生的。为了小镇和平,老百姓能睡个安慰觉,我不得不来府上问青衣姑娘一些事情了。”
听着马队长从容不迫的说了一堆话,三爷更觉得是有人在背后搞鬼。而这人,明摆着就是冲着三爷来的。但偏偏牵扯到青衣身上去,这令他心里十分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