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头,万丽君一直盯着手上的玉佩坠子,一夜未宿。只是连梦在的时候,他又收在了怀里。万丽君怎么也想不到,事隔十几年,他竟然还能看见当初自己送出去的玉佩坠子。只是,坠子在,当年的人如何可好?万丽君不知,即便是问了杨玉乾好几遍,杨玉乾也是想不起身上怎么会挂着个女人的东西。
想着下午还要唱戏给三爷听,他更是没了心思。瞧着玉佩坠子,一脸惆怅。
“我虽是个有些名气的戏子,但毕竟还只是个给旁人唱戏的罢了。这玉佩坠子是我娘送我进戏班子的时候,给我的。说是将来遇见了喜欢的姑娘,就送给她。”
“好漂亮的坠子…谢谢你。”
“等我,等我三年,待孤雁三次秋来,便是我归来娶你之时。”
“三年…你一路要小心,去了常给我来信。”
….
那年春秋,他在码头送出坠子,转身便一走就是十几年。如今回来,本是早已不记当年风月,奈何缘分未尽。一个玉佩坠子,便又是勾起他数年的情愁。顿觉,心中一阵痛楚。“如烟…”他嘴里念着,眼睛顿时模糊了。“爹,爹,你怎么哭了?”突然,跑进来的合欢见到爹爹一脸泪容,扑进他的怀里,一边抹去他脸上的泪,一边问道。万丽君一愣,又是自个儿抹掉泪,抱起合欢,笑道:“爹没哭呢,只是眼睛里进了沙…”
“合欢,帮爹吹吹…”
“合欢,真的好乖啊。爹有你,此生也没什么遗憾了。只是..”他叹了叹,又看了眼手上的玉佩坠子,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而下午的一场《牡丹亭》,他硬是撑着嗓子,给唱完了。演了一回柳梦梅,虽心是扬名立万,但对杜丽娘可是痴心相对。在台上唱的时候,他是真的落了泪,这让三爷十分欢喜,就连白少尘和白静怡都是吃了一惊。拍手叫好,把这柳梦梅的戏给演活了。
可谁知道,他落泪,是因为自己根本就担不上这个柳梦梅的角色。作为负心人,他竟然还把痴心说了一遍又一遍。心里不禁感慨万千。
而青衣见着万丽君真的情感露出,心里也不禁是佩服着。
“先生不亏是苏州戏班子里有名的伶人啊。实在是活了,活了啊。”三爷乐着,亲自端上一杯上好的茶水递到了万丽君的手上。远在一边的连梦和葛班主心里更是爽着,葛班主甚至觉得有了三爷这样的靠山,他们就算是不回去苏州,在京城也能落个地位了。
“先生是苏州人?”白少尘一愣,问道。
“我本是北平人,十几年前去了苏州学艺,直到最近才回来的。”
“哥,是万先生…”突然,白静怡兴奋的叫唤了一声,说道:“在上海的时候,大哥一有时间就带我去听戏,记得有两场是万先生被请来了上海…当晚席位爆满,若不是大哥一早就找人拿了两张戏票,否则我们都挤不去呢。记得,万先生当时唱得就是这出戏。”白少尘一惊,细看了看,果真是如此。而三爷更是诧异,叫来张世才,又是打赏了万丽君。
就在这时,青衣边上的郭香兰暗地了对她使了个眼色。青衣一怔,实在是不知道如何开口,就连远处的葛班主也在等着青衣开这个口。
“三爷~”突然,就在大家说着乐着的时候,青衣轻声的开了口。耳尖的三爷一愣,瞧着青衣,心中大喜。问道:“青衣,你有什么想法吗?”
“三爷,晚上还有戏吗?”
“我在想要不要来个《霸王别姬》,让少尘和静怡看看女霸王呢?”三爷笑着,少尘有些吃惊。虽说抹着浓妆,但脸形和神韵依旧是同上午的时候,在后院遇见的姑娘有些相似。“三爷,晚上还是演出吧。我也想看看这个虞姬和霸王的爱情是多么的凄婉。”
“既然青衣开口了,那么这戏是要唱。”
“不过三爷,青衣实在是难以诠释霸王的英气…不如还是让原班人马来演吧。我也好学习学习。”
“你若是不演女霸王…这戏不就完了吗?”三爷虽有些不解,但对青衣说话的语气却是格外的温柔。边上的白静怡一听到女霸王三字,顿时来了气。走到三爷跟前,说道:“爹,女霸王可是当年娘的封号,怎么你就这么轻易叫别人也是女霸王呢?再说了,演了霸王就是女霸王了吗?”
青衣一愣,顿时难堪,没有说话。只是三爷听得有些不高兴了。但想着,静怡刚是回来,总不能就训她两句。只好夹在中间无奈的笑笑,说道:“青衣好是谦虚。好吧,晚上的《霸王别姬》就让戏班子里的人安排吧。”
“谢三爷。三爷,那青衣先回去歇息了。”说着,郭香兰便领着青衣离开了。
白静怡瞅着她的背影,心里甚好不爽快。挽着三爷的胳膊,依旧是还没有消气。“爹,这个叫青衣到底是谁啊?好大的架子,都敢要求你做事的。还一副装模作样的样子,真讨厌。”
“刚刚人家在台上演着杜丽娘的时候,怎么也不见你说讨厌呢?”三爷瞪了她一眼,转身就离开了院子。静怡一愣,更是觉得不畅快了。转身,本想让白少尘做个主的时候,只见就是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