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母子俩,就不能少点口舌吗?老爷身子刚恢复,又要掀起祸端吗?”顾氏不高兴的训道。李氏自然不高兴,她在这个家可不是个下人,从进门就一直被这么的教训,她心里自然是积怨成多。说道:“姐姐,您说话没有口德,为何不遮掩几下?”
“我是这个家的女主人,说什么话,还能轮到你来提醒?”顾氏神色清高的说道,却遭的李氏满腹不满,她索性指着顾氏,说道:“顾青玉,你这话什么意思?好歹我也是老爷心甘情愿娶回来的!”
“你是从窑子里出来的,这天德是不是老爷的种,还待查明呢!”
“娘!”一直未语的高天赐终于按耐不住,起身说道:“大哥怎么就不是爹的儿子了?为什么你和二娘就不能好好相处呢?不明白三娘和四娘感情怎么就那么融洽!”突然被高天赐这般训话,顾氏心里自然不高兴,说道:“三娘和四娘,都是出自书香门第,都是有身份的人,她们碰到一起,就是知书达理,明白个道理。可是,你二娘,自小就在窑子里和男人们混在一起,这学到的本领无非就是勾引到你爹。你说,娘怎与她相处?”
“大娘,我就不懂了,我娘哪里是得罪你了?你就这般喜欢针对她?你是有身份的人,也是出自名门,但说出的话,怎么就跟苏红院的老鸨一个德行呢?”高天德冷不丁的回了一句。顾氏一怔,些许诧异,说道:“和你们这些下等人,说多了也是费了口舌。”说罢,转身羞愧离去。高天赐无奈,尽管听得出都是在互相暗嘲,只是他同高应天一个想法,也就因为这想法,高应天才放心把家业交给他。
“天赐呀,二娘可不是有意说这话的,只是别人怎么对我,我就得怎么回她?我总不能委屈了自己吧?”李氏说道,却暗藏笑意。高天赐微微叹了叹,没有说些什么,转身离去了。看到这母子俩对自己拿不出办法的时候,李氏心里倒是开心,却不知道自己的宝贝儿子竟然会揪出当年她在勾栏的风流丑事。
顾氏回去自己的房间后,高天赐随后也到了,无奈的说道:“娘,以后不要当着爹的面,和二娘争个输赢了。爹身体不好,而且你和二娘之间到底有什么过节,让你们斗了这么多年?”顾氏一愣,不高兴的说道:“我怎会同那女人计较,这不是降了自己的身份?娘就是看不惯,她一个窑子里出来的女人,还敢这么嚣张?”
“娘,窑子里出来的女人也是人啊!都是中国妇女,何况又是一家人,为何这般不和睦?自家人都这么斗,难怪战争不断?”高天赐似乎有些愠怒了。顾氏一怔,她万万想不到自己的儿子留洋几年回来,竟然把窑子里的人当做了自家人。说道:“别忘了,你可是高家的长子,将来是要继承高家的一切家业。到时候那女人和他儿子自然要出高家大门,我也不必计较什么。”高天赐再次一愣,他有些诧异的看着顾氏,好生纳闷,说道:“娘,您也是读过书的人,怎么就这么世俗呢?你想等爹死了,和二娘分家?若是爹让我继承了高家产业,我是决不会和大哥分家的。”说着,愤然离去。顾氏心里顿时一阵麻乱,连自己的儿子都站去李氏边上去,她在这个高家已然是孤立无援。一想当年,春熙被害,她心里就觉得寒颤,生怕这个李氏他日在自己的背后捅一刀。
这边顾氏担心李氏背后暗算,那边高天德却为李氏担心,会被顾氏反咬一口。今天看到顾氏这般训落自己的母亲,高天德心里自然是不高兴,又开始犯了他的火爆脾气,说道:“那个顾青玉算什么东西?不就是个正室吗?若是做了什么伤风败俗的事情,还不是一样被浸猪笼!”李氏一怔,刚进口的茶水差点慎落,问道:“他顾青玉,难道真做了什么伤风败俗的事情?”
“我胡说的!”
李氏倒显得有些失望,说道:“我还真以为顾青玉真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原来只是你在这里愤泄。别让顾青玉给听去了,又惹来什么事端!”高天德一愣,不解的问道:“娘,你怎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啊!顾青玉算什么?若不是家道有点背景,她还敢这么猖狂!”
李氏无奈,叹了叹,背过身去,挥了挥手里的丝帕,意思高天德出屋去。高天德一声闷哼,转身离去。
“夫人,您何故这般叹气呢?”阿梅疑惑的问道。
“受这顾青玉半辈子的气,心里不平啊。这天德又不及天赐受得老爷宠,你说我该怎么办?年轻的时候,我还能靠美色诱惑诱惑老爷。但如今,人老珠黄了,我只能靠天德了。可这天德又是个不争气的东西,你说,我能不叹气吗?”李氏不禁吐露心声,哀怨道。阿梅倒是没有这般悲观,说道:“夫人,我觉得天德少爷,比天赐少爷能干多了。这高家产业,将来继承的是有能力的人,这光读过书,留过洋,又何用?不懂得经商,还不是一样败家!天德少爷在老爷也学了不少年了,这如何打理生意,如何做生意,难道还不及连商都不知道是怎么经营的天赐少爷强吗?”李氏一怔,诧异的看着阿梅,不禁有些意外,说道:“你这丫鬟,城府倒挺深的啊。”
“阿梅是有什么说什么的!”
“也不白我疼你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