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这来苏红院的嫖客们是愈发的多,柳如烟带着帮姑娘们是招待的应接不暇,这心里也是高兴的盘算着今天的盈利。
大多来这儿的嫖客,多为络燕儿来捧场的,这燕儿年纪不大,却媚如妖姬,学了苏红院不少的精华。虽早已破了身子,但还是有人肯为她出大钱的,柳如烟训得这般姑娘们,也算是她的本事不小了。
“柳妈妈,燕儿今天还没被包去吧?”就在这时,一个风度翩翩,充满儒雅书香的公子,手持一把乾隆年间留下来的亲笔手题的墨香纸扇,轻声问道。柳如烟一愣,看了看眼前这位从未谋面的男子,问道:“公子贵姓?”
“别公子称呼,又不是地主家的少爷。我姓高。”高天赐回道。
“这镇上姓高的人家不多啊,看公子这般身扮,也不像是普通人家啊,莫非公子是高府的高二公子?”柳如烟有些意外的问道。高天赐一怔,暗暗惊叹这老鸨的聪慧,说道:“柳妈妈,真是聪明。正是在下!”
“高府历来乃是书香门第,又受得祖上教训,怎今日来苏红院这等肮脏之地?不怕毁了自家声望?”柳如烟看似针对,其实尽是实话,而她也不愿为赚了这几个钱,而他日落下祸患。高天赐一怔,无奈暗忖:哎,难道连这里也不容我?柳如烟见他双眉紧蹙,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似乎也是猜想到了些什么,有意问道:“高二少爷,难不成遭心事纠结了?”高天赐一怔,意外的看着柳如烟,甚是纳闷,说道:“一声妈妈喊老了您,我觉得您简直就是懂这西洋的读心术了。”
柳如烟有些诧异,什么西洋,什么读心术,她自然是头回听到,更是不知其为何物,只是看这高天赐神色突然这般惊讶,她心里也便知道这眼前人是佩服了自己。“我看高二少爷也不像是来此寻花问柳的人,这样吧,如烟就破例让你遭一圈,就楼下小院听听姑娘们的小曲儿,闲闲心吧。”
高天赐一愣,顿时心情好去一半,说道:“谢柳妈妈。”说罢,便起步走进了苏红院。
而此时高府,可是一片糟乱。高应天一脸怒颜的指着顾氏,是一阵乱骂,惹得边上的人都不敢声张。
“你看你的好儿子,这回来才几日,就学得跟西洋人似的,没事来说跟我说经,到底谁是这家的主人啊?”
“他留洋几年,难免会冒出西洋话,您何必为这事大动肝火呢?”顾氏无奈的说道。这让高应天顿时火上浇油,说道:“我气的不是这留洋话,而是他坏了高家的规矩,竟然教训祖上迂腐?你说你,生得是个什么儿子?这话若是传出去,岂不是丢了高家的脸?”
“老爷,您消消气,这天赐不孝,您不还是有天德吗?”就在这时,李氏突然站出来说话了,她端着杯茶水过去,说道:“这天德虽然还小,但是他懂事啊,您呀,就是不给他机会。”高应天接过茶水,不耐烦的嚷了句:“别提你那窝囊儿子,懂事有什么用?还不是天天拿老子的钱给那些姑娘们?”李氏听这话,自然是羞愧了脸皮,生气的夺去茶水,说道:“这高天赐没事顶撞祖上,又不是天德,你无端骂我儿子做什么?天德是不及天赐,但好歹也不是像天赐那样,花了高家这么多的钱,最终还不是个废物?”
“李师师,你胡说什么呢?”顾氏愤怒的扯道:“天赐再如何,也比你儿子强。”
“够了!”高应天气的顿时脸色铁青,不禁摔去了杯子,吼道:“你们一个个妇人在家不是明争暗斗,就是背地里互黒,都是一家人,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啊?”这高应天固然是火冒三丈,但李氏还是胆子挺大,嘟着嘴嚷道:“那还不是老爷偏心,这手心和手掌的肉可不是一样多啊。”
“这过的是什么日子?哎!”高应天愤怒的叹了句,转身离去。
“天德,会有一天比你儿子出息!”李氏高傲的对顾氏说了句,也转身离去。顾氏一愣,心里是委曲的不知道往哪儿泄,索性招来管家,说道:“鲍叔,出去找找少爷,刚回来不久,地方也不熟悉,免得他出事。”
“哎!”鲍叔应道,带了两个人便出去了。
高天赐在苏红院转的跟像个迷宫似的,被这花花绿绿的姑娘们转悠的差点迷了眼。“高二少爷,不听曲子儿还不叫姑娘,这儿可不是您家后花园,没事转悠转悠啊。”一直观察他颇有时候的苏梅,突然挥着手帕走到了高天赐面前。高天赐一怔,看了看眼前这个尚有年纪,却不失韵味的女子,不禁一愣,他颇有礼尚的轻轻一笑,说道:“听闻苏红院的燕儿姑娘才色双全,不禁想来目睹一番。”苏梅一怔,不由得偷笑了下,说道:“这镇上的人都知道高二少爷留洋回来没几天,没想到留过洋的人就是不同啊,凭这几天的时间,就听说了苏红院所在,落燕儿所处。难不成也只是个酒色之徒?”高天赐听这话,有些讽刺的味道,说道:“我来这里并不是找姑娘的,也非酒色之徒!”
“来这儿的男人,有几个是正儿八经的?有个酒色兄长,难保这个兄弟清者自清啊?”高天赐再次一怔,有些诧异的看着苏梅,本是儒雅绅士一番,尽管脱去了西洋玩意儿的服饰,换上了这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