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染,姐姐很敬佩你。但这苏红院毕竟是染缸,来此只要两条路,要不染色,要么离去。你自己考虑考虑吧。”说罢,柳如烟心有所思的正转身离去,郭香兰突然提了一句:“姐姐,若想苏红院生意居首,何不让如是出阁呢?整日留在后房落院,岂不是寂寞了她?”
柳如烟一怔,神色顿时是些许的唯恐,说道:“如是年纪尚幼,不宜接客。”
“这院里的清倌儿也是年纪小,不懂规矩的,还不是出来唱曲儿会客的?”
“够了,香兰,如是的事情你就别多问了。”
突然,郭香兰冷冷一笑,说道:“姐姐,是怕如是一出阁,就遭了白三爷的道?”“郭香兰你…”柳如烟顿觉愤怒,转身一副怒颜。
“姐姐,费时口舌了。香兰不便打扰。”说着,转身得意离去。
柳如烟漠然的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心里是怒也是怨:若此再下去,他日必是个祸患。
而这后房落院,顿时一曲《葬花吟》幽幽落远,这秋时雨后,繁花落了一地,也不见蝴蝶青鸟纷飞翩舞。苏如是一边清唱着,一边是暗沉断肠弹指琴弦,神色不能腻媚展开。
“妹妹,何故这般清苦?”就在这时,一个身着粉色缎绸的妙龄女子,轻挥着美人扇,姗姗而来,轻声问道。如是一怔,轻离弦间,抬眉只见是络燕儿,她浅窝一笑,说道:“是燕儿姐姐啊。如是近日连连想起小时候与爹娘分离之苦,便觉得委屈。”络燕儿一愣,低首笑了笑,走过去,坐在了一边,说道:“妹妹一曲《葬花吟》,我还以为你是寂寞了,想出阁了呢。”
“姐姐,取笑如是了。”苏如是含羞说道:“苏红院算是如是第二家了,柳姐姐一直照顾有加,若是如是出阁,也是心甘情愿。”络燕儿一愣,有些吃惊,问道:“你就不怕落个不能翻身吗?一旦出阁了,可不是嫁人这般风光啊。”
“自从落到苏红院,也有九个春秋了,尽管柳姐姐一直照顾,不让如是出阁。但如是心中明白,苏红院并不是个良家护院,即使是一身清白,也难抹去在勾栏里的污迹啊!再说,外头的世界动荡不堪,哪里还有什么地位呢?”苏如是顿时神色低落,心中也是些许抵触,却也无奈。络燕儿微微叹了叹,也是确实能理解如是这番苦楚。而她自己当初从清倌儿破了身子后,就深得这些寻花问柳的嫖客们欢喜,自然也是替苏红院揽了不少生意,成了苏红院的顶柱花魁。
“妹妹,既来之则安之,过往的事情早与我们无关,何苦这般折磨自己?别真的落个黛玉似的。”络燕儿无奈的叹了句,说道:“妹妹,时候不早了,尽早回屋罢,别凉着自己了。”语罢,便转身离去。苏如是微微叹了叹,心中的那份凄凉又是谁能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