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了气的高应天在回去的路上,差点就犯了病。刚到府上,脚还没落地,鲍叔闻声就匆匆赶来,一脸慌张,说道:“老爷,二少爷,不好了,出大事了。”天赐一惊,高应天顿时愣住,他在鲍叔和天赐的搀扶下,颤颤抖抖的跨过门槛,刚到院子里,就只见三五个商户系着白条,拉着横幅,熙熙攘攘的与天德争辩。不明情况的天德见高应天和天赐回来了,忙是跑过去,说道:“爹,二爹,铺子出事了。”“什么情况?”天赐看形势不对,怕真是出了什么大的意外。见商户们的白条和横幅上都写着“无良商家,卖假药,吃死人”字样。商户们见真正掌事的来了,忙都围了过来,说话的语气还算客气。
“高老爷,我们与您合作都是几十年了,大家都相信您铺子里的药材,才去大批购买。可是,这一次我们进了您铺子里的药材,竟然吃死人了。现在死者家属都不依不饶的找我们麻烦…希望高老爷您能给个说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不相信高老爷您会卖假药给我们,但是,这次的确是出了人命。高老爷,您是不是进药材的时候,被骗了呢?”
高应天怔住了,铺子里的药材竟然吃死人了?“天赐,这到底怎么回事?”他转过脑袋,厉声吼道,紧张抽搐的神经几乎绷住了整张脸。“药材都是我和鲍叔精心挑选的,不可能是假的啊。”天赐顿时困惑,看向了鲍叔,鲍叔连连点头,也是满脸疑惑。“最后把关的时候,都是经过我手上的,不会有假的。”“路上有发生什意外吗?有没有调包什么的?”高应天惶恐的问道,这可是一个关乎他高家声誉的严重问题。就在鲍叔准备回答老爷的问题的时候,商户们突然不耐烦了,三五张嘴齐刷刷的争论过来,叫嚣道:“高老爷,这药材不管是不是假的,我们都不敢要了,大家在来的路上都决定要退货了。另外,吃死人的家属所要求的赔偿,希望高老爷能够解决。“
“退货?”天赐一愣,这要是全退货的话,他们得要亏损多少啊。“这药确实都是真的,可以拿去检验的啊。”
“但如今吃死了人,这要怎么解释?”
“就是,我们因为相信高老爷的人品,才与高家合作这么多年。如今出了事,难道高老爷想退身而出,就不管我们的死活了吗?”
“才过半个月,就过年了。偏偏在这个年关上出了人命,你让我们如何过这个年?”
“高老爷怕您还不知道吧,这吃死的人,可不是普普通通的人,而是巡捕房前任署长顾博云。我们可是担不起这个责任啊,谁都知道顾博云与三爷交情深,这事要追究起来,怕我们都逃不了。”
商户们七七八八的争相说道,脖子都红了起来。大冬天的,个个脸上渗出了冷汗来。高应天听了半天,手脚突然颤抖的厉害,搀扶着他的天赐和鲍叔都吃了一惊。“爹…?”“老爷…?”高应天没有任何反应,只觉两眼晕眩,倒了下去。商户们被吓了一跳,面面相觑,谁也不再说话。“各位商户,这件事情我们高家会处理的,也不会推究责任完全不管的。如今,我爹他昏倒了,需要休息。而且天都这么黑了,还下着雪,回去路上,怕是不好走。还是请各位商户,早先回去。明天一早,到药铺找我。”
“好,既然如此,我们明天早上再来。”说着,几个人收起横幅,依旧心有不安,朗朗跄跄的离开了。天赐忙背起高应天,忙内屋奔去,鲍叔急急忙忙的去请了大夫回来。
就这样,一整夜里,高家上下谁也没睡好,睡不安稳,即便是李诗诗,也得装装样子,其实她心里是高兴着的,只是嘴上脸上不能暴露出来。倒是高天德慌了起来,趁人不注意,匆匆往他娘亲的屋子里走去。院子里的雪落得厚厚的,就连屋檐上的瓦片都积满了雪。光秃秃的几棵老树像是经受不起积雪的压力,差点就折断了呢。高应天躺在床上,分明是听得清楚窗外积雪落地的声音,还有树枝咯吱的凄凉声,他哀声怨叹,想不到会出这样大的事情。暖炉里的炭火咯吱的燃烧着,火红的炭火藏不住的暖和,让高应天倍感寒冷。下人们来来回回踩着积雪,清晰的咯吱声,听起来尤其刺耳。屋里屋外,忙东忙西,生怕他会死了似的。天赐坐在床边上,一句话都没说,整颗心都揪了起来。而高天德赶去李诗诗的内屋后,忙把丫鬟打发了出去,严严实实的关上门,神色紧张的说道:“娘,死的人怎么会是顾博云?”李诗诗显得不意外,还吃着蛇羹,无奈的瞪了他一眼,说道:“不过是死了人,你这么紧张做什么?”“可死的人是顾博云啊。”高天德万万都没想到,他本只想找个机会以卖假药诋毁天赐,却没想到后面竟然吃死了人,还是顾博云。
“我也没想到,死的人会是他。但这样也好,帮我们帮得更彻底。”
“顾博云和张海波,还有三爷都有交情,娘难道就不担心这事情会越来越糟吗?”
“那也只会牵扯到你爹和天赐两人,跟我们是没有关系的,你这么紧张?难不成不想继承高家的产业了吗?”李诗诗此时的心情尤其舒畅,即便是训斥自己的儿子,也不是往日的叫嚣,如今她胸有成竹,自信满满,就等着坐收渔翁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