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福才突遭身祸,巡捕房认定是被土匪所杀。而郭香兰则光明正大的走回了郭家大院。下人们瞧见她的时候吃了一惊,本想赶出去的时候,管家突然站了出来,宣布郭香兰是郭家家产的唯一继承人。
瞬间回到变回凤凰的她,像是做了一个漫长的噩梦。她悄悄离开李府,返回郭家的时候,没有半点留念之意。一回去郭家恢复身份后,凡是郭福才的东西全都拿去变卖了。可怜是他生前留下的那些几个老婆,都被赶了出去,就连还怀着身孕的最小房太太也不例外。
管家看着不忍,但也不能阻挡,否则怕是他自个儿也保不住饭碗。
一身上等绸缎穿在身上的郭香兰,梳理着小姐的模样,端正的坐在厅堂之上。丫鬟们下人们一一各站在一排,形成两对。面对眼前这个陌生的主子,一进门就轰走了所有的太太们,态度十分恶劣,吓得他们毕恭毕敬,不敢得罪。郭家的厅堂也在新任主子的指示下换了样,曾经老爷喜欢的万年青盆栽全换成了茶花还有月季。墙壁上挂着的字画也都卖了去,换上了香兰她爹生前留下的书法。而上等的红木靠椅凳子,以及桌子也都换成了花梨木,还是海南老黄花梨,相当稀有。这让管家心里寒颤不少,想不到一个姑娘家的手脚竟然是比郭福才还要阔绰。
“现在郭家是由我掌管,不管以前的主子说过什么做过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你们不想被我换掉的话,就乖乖的尊从新的家规。听说有的人不自量力,为求上位,坏了门风。倘若在我的眼皮底子下还发生这样不知耻的事情的话,不仅仅只是被赶出去这么简单了。冯叔,跟大家说一下新的规矩。”郭香兰提着嗓子,面无表情,像极了是个尊贵的太太。老管家冯叔愣了愣,站了出来,说道:“从今天起,要尊呼小姐为大小姐,往后不准提及郭福才这个人,凡是曾在郭福才房里伺候的丫鬟统统调入厨房。府上的所有男丁不得与女仆来往,而所有女仆必须验得真身,如有失贞,统统离开。早上三点厨房就要准备早餐,六点送到大小姐房里,如果大小姐未起床,送餐人的不得离开。倘若早点冷却,即可返回厨房重新准备,不得耽误。”冯叔这话一出,顿时让不少人感到吃惊,然而冯叔的话并无说完…
“晚上十点休息,凌晨三点起床。早中晚下人的饭菜减半,免得有人光吃饭不做事。”
“这…这饭都吃不饱,哪里还有力气干活?”顿时,下人们激动的议论起来。
“老爷生前虽说苛刻,但也没说过要对饭菜减半啊,我们辛苦的待在这里,也就是为了填饱肚子…”
下人们令郭香兰顿了顿,她起身,笑道:“如果你们不照办的话,那么可以离开。外头不知道有多少人需要你们这样的生活。”说罢,转过身子就走开了。
下人们面面相觑,无可奈何只能接受现实。
郭香兰回去闺房,瞧着熟悉的一切,她恍如回到过去,一切都不曾发生过。屋子里的摆设还是当初 一样。她站在门口,一块绣着牡丹花开的木雕屏风正映在眼前。她分明记得,当年郭老爷为庆祝她十岁生辰,不惜花大把钱从江南给运了过来,当时不知道羡慕了多少人。触景伤情,她摸着刻着栩栩如生的牡丹花瓣,依稀记得那年庆祝生辰的热闹画面。只可惜一切都变得那么遥不可及。但所幸,郭福才没霸占了郭家产业后,没动她房间一分一毫的变卖。郭香兰一番哽咽,迈着小步,朝里头走去。
一张精致的小姐花雕床,系着大红的帐幔,好生喜气。帐幔上绣着鸳鸯和荷花,这是香兰母亲生前一针一线花了数月绣出来的。本想留着待香兰长大成人出阁的那天,才布置在花雕床上的。却没想到,香兰瞧着喜欢,硬是让母亲先布置了起来。香兰瞅着心疼,眼睛顿时模糊了。床的斜对面是一座玳瑁彩贝镶嵌的梳妆台,甚是华美无朋,绚丽夺目。梳妆台的两边的墙上分别挂着两幅刺绣丝帛,一幅绣的是牡丹,娇艳动人,另一幅绣的是芍药,半开半绽,像极了深藏闺中的少女。梳妆台上摆着的依旧是当年的模样,还有几本书,是她当年读私塾的时候的课本。香兰顿时一惊,忙碎步走过去,拿起铺着灰尘的课本,她掸了掸灰尘去,打开课本,那张曾令她芳心触动的纸条…
记得,李翰宇曾提及过。
屋子的左边用一个屏风隔开了,屏风上绣着荷花和蜻蜓。而后头隐约可以看到一张琴和一把琵琶。琴只露出个琴头,但还是可以看出来颜色黑暗陈旧,与全屋精美富丽的风格完全不搭。可真是如此,才显得贵族。
香兰走进屏风,怯怯过了去。琴的左下方是一张精美的雪梨木书桌,案靠在窗边,明清的木制家具最为名贵,她瞅了瞅,书桌居然没有夸张的龙凤,只有好看的却又看不懂的花纹。这桌子不是她屋子里头的,也未曾见过。只是上面的尘灰太重,可见并没有人动过,也许说在她离开郭家的时候,这桌子就被搬了进来。书桌的左边有扇大大的木格子窗户,窗台上放着一支青花瓷花瓶,正值冬天,也不知道是谁插了一枝冬梅来,越发显得遗世而独立。
香兰叹了叹,当年过着幸福小姐生活的她,如今即便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