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回道:“十七了。”
林浮云道:“那也是该到了嫁人的年纪了,悠悠你,可有意中人?若是有,我去跟王爷讲,让你好嫁过去。”
悠悠红了脸,“奴婢可没想过要嫁人,就算是嫁人,也得小姐你先嫁。”
林浮云苦笑一声,道:“我这辈子恐是嫁杏无期了。”这个世上,除了陆展鹏,自己再无想嫁之人,可是,她与他之间好象隔着太多的东西,有一个方青菱,还有的就是谁也阻止不了的生死。
悠悠大惊,赶忙问道:“小姐你此言何意?”
却在此时,“嘭”地一声,房门大开,一个人夹着风雪跑了进来,房间里的温度顿时一时低了好几度,定晴看时,却是府里的管家,他上前施了个礼,焦急地说道:“林姑娘,王爷在偏殿等您过去。”
林浮云一愣,这是前所未有过的事,匆匆披了件披风,便与管家一起往偏殿而去,悠悠忙要跟来,管家一回头:“你不用跟过来。”悠悠神色迟疑着望了一下林浮云,林浮云点了点头,悠悠便留在了房里。
一路走来,但见护卫重重,人人神情凝重,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再联想到管家那焦虑的神情,林浮云不由得加紧了脚步。
推开偏殿的门,一股血腥气冲面而来,林浮云大步向榻边跑了过去,却见得昭王爷面如金纸地躺在床上,已然昏了过去,林浮云赶紧问道:“王爷伤在何处?”
一边的护卫赶紧过来掀开棉被,露出半截身体来,伤口正在右肘,被剑刺得很深,露出森森白骨,犹自向外流着血,林浮云仔细检视了一下伤口,“哎呀不好,有毒。”此时已顾不得其他,便俯下身来将毒一口口吮出,吸得急了,竟有几口吞了下去,林浮云扶在床边咳嗽了几下,赶紧倒了两粒药吞了下去,便又吮了起来。
过得片刻,昭王爷渐渐醒转,呻吟了起来,他看到林浮云正伏在他的伤口上为他吸毒,有气无力地说道:“让、让他们来。”
林浮云趁势将两粒药丸塞进了了他的嘴里,他猝不及防地吞了下去,也咳嗽了起来,林浮云指了指桌上,管家使了个眼色,一个侍女赶紧拿了杯水来服侍他喝下。
林浮云却又为他吸起毒来,昭王爷服了药丸却又昏睡了过去,待她吸完毒血,给伤口细细敷上草药之后,便开了方子让管家着人去煎药,自己又给他喂了两丸药,知他已无性命之忧,方才定下心来,顿觉神思疲惫,忽然想起,怎地不见成夜,他向来是不离开王爷身边的,于是问道:“成夜呢?”
管家道:“成夜已受了伤,在他自己房内,我给他留了个丫环看顾着。”
林浮云起了身,“我去看看。”一起身,却发现衣带竟不知何时被昭王爷紧紧地抓在手上,一拉之下竟没有拉动,林浮云道:“拿把剪刀来。”自有一个侍女去寻剪刀。
此时,另一个侍女来报:“王妃在园门外,想要求见林姑娘。”
林浮云道:“那正好了,请王妃来偏殿,照顾王爷。”
管家犹豫了下,道:“林姑娘,你这样做、不好吧。”
林浮云一笑,“没什么不好,王爷现在受伤,正需要人照顾,王妃又来得正好,可以一尽妻子之责。”
管家眉头紧锁,“林姑娘,难道你竟然不照顾王爷,而要去照顾成夜么?”
林浮云道:“王爷已无大碍,一会儿药来了,每隔两个时辰喝一次,连喝三剂就好,不会有事的。”
此时,王妃已然进了偏殿,看着殿内烛光摇摇,林浮云姿容绝代地倚在床边,而她的衣带竟紧紧地握在他的手中。王妃的心中感到一种莫名地酸痛,早就听说过这个女子爱尽宠爱,却不想到,今日自己亲眼所见,竟有一种天晕地转的感觉,原来,不管自己怎样的雍荣大度,到了他的眼里,仍是不如她!
此时,林浮云接过侍女手中的剪刀,将衣带的一端剪断,匆匆起身道:“王爷已无大碍,浮云现在要去看看成夜的伤势,王妃慢坐。”说完,不待王妃有何动作,已然匆匆远去。
王妃黯然坐下,这样的女子,任是谁都会动心的吧,她轻轻拿起昭王爷的手,将它放入被中,那只手却忽然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握得很紧很紧,她轻轻地笑了,只柔顺地任他握住自己的手。
林浮云替成夜上了药,包扎了伤口,还好,他并没有中毒,只是身上受了好几处伤,有刀伤、箭伤还有剑伤,失血过多导致嘴唇发白。
房间里面很冷,林浮云赶紧让婢女生了碳盆子来,然后再下去煎药。
林浮云用了两粒丸药,用水轻轻给他喂了下去,却又抱了一床棉被过来给成夜盖上,并细细地将被角掖好,一起身,却忽觉天旋地转,顿时晕倒在了床边。
成夜迷迷糊糊地醒来,眼前所见却是那绝美的容颜,他伸出手来,想抚上她的脸,却终于将手放下,轻声唤道:“林姑娘、林姑娘。”
林浮云悠悠醒来,望着他一笑,“你醒啦。”那一笑犹如春风拂面,成夜刹那间并不觉得身上疼痛,反倒觉得自己的伤受得很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