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行夜宿,整整在车上待了两日,陆展鹏早就急不可耐地要求换成骑马,无奈姜平在一应衣食住行之上照顾得相当妥贴,但在此事上却丝毫不肯让步,说是时间已计算好,就算是他们提前到也一样要等,何况照顾好陆展鹏是他的责任,不能任由他风尘仆仆地进京,陆展鹏只有无奈地听从他的安排,在马车上气闷地度日。
到第三日上,一行几人终于到了京城,陆展鹏想想也有些好笑,自己本来也是要往京城而来的,但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被人请来。但见得一间接一间的商铺,叫卖声、吆喝声不绝于耳,倒是好一派繁荣景象,心中暗赞道,果然不愧是天子脚下。
马车在车夫的驱赶下,左拐右拐地终于在一个院落外停了下来,姜平朝里唤了一声,然后请陆展鹏下车,下得车来,陆展鹏看到朱红的大门已然大开,两边矗立着两头威风凛凛的石狮,院门上悬挂着牌匾上书了“秀丽别院”四个大字,一众奴役约有十几人低着头站在一边迎接,齐齐对姜平道:“姜管事。”姜平看也不看,只对着陆展鹏道:“公子请!”
陆展鹏并不多问,一径走入院来,但见得景致非凡,但他此时心跳得厉害,一心只想早些见到娘亲,哪里还有心思欣赏这些?那姜平却将他先带入一间厢房,道:“主上晚一点会和陈夫人一起过来,公子请先沐浴更衣,然后用些膳食,歇息一阵,等主上和夫人来了,再请公子前往相见。”
言毕一拍手,马上进来了几个婢女,一个端了水果和点心,摆在一边的小几上,一个端了一盘衣饰,一看便是衣料精致,做工不凡,也摆在案边,另外几人却准备了一些新鲜花瓣,一个婢女走近前来一边准备去解陆展鹏的衣带,一边柔声道:“容奴婢伺候公子沐浴更衣。”
陆展鹏身形一动,并没有让她靠近自己,只是冷声道:“下去吧,我不需要人伺候。”
那婢女吓得手一哆嗦,“奴婢、奴婢……”姜平面无表情地道:“既然公子不喜欢,下去罢。”
婢女听得此言,吓得一把跪下:“请管事饶了奴婢,饶了奴婢吧。”
陆展鹏道:“她又没犯错,是我自个儿不惯人服侍罢了,你叫她们都下去。”
姜平道:“起来吧,陆公子既为你说了话就不责罚你了,你们都下去。”
众婢女赶紧鱼贯而出,姜平也告了退。
陆展鹏倒也确是累了,吃了几块糕点,沐浴了之后便躺在一边的软榻上小憩了一会儿,待起身之时发现天已经渐渐有些黑了。
正感觉有些不耐时,那姜平却快步而来,说道:“公子请随我去前厅,主上和陈夫人的马车已到门口了。”一抬头见陆展鹏穿的仍是旧日的青衣,那一盘新的衣饰竟仍摆放在一边没有动,惊疑道:“公子,这、这是何意?为何不换上新衣?”
陆展鹏道:“陆某惯穿布衣,这金丝银线所织就的衣衫不合陆某之意。”
那姜平颇为踌躇了一下,便道:“公子既不喜欢,姜某下次另行为公子准备即是,公子请跟我来。”
于是陆展鹏随了姜平到得前厅,却见得迎面一行人等也正往前厅而来,当先一位中年男子,年约四十上下,虎背熊腰,面目威严,仪容不凡,健步走来倒颇有些王者风范,右首一名女子,纤纤身影,玉质天成,眼眶泛红,脸色苍白而略显憔悴之色,这个人,他如何能不识,教他养他十几年,那就是他的娘亲陈秀容啊!
陆展鹏从厅中奔出,一把扑在了陈秀容的面前,抓住她的手喊道:“娘!”
陈秀容双手颤抖着捧起他的脸,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掉:“鹏儿!你是娘的鹏儿!”
陆展鹏赶紧道:“是的,我是鹏儿啊,我是鹏儿。”
陈秀容心情激动,几乎就要站立不稳,陆展鹏赶紧站了起来将她扶稳,陈秀容白玉一样的手轻轻抚过他的面颊,轻声笑了起来:“鹏儿长大了,也长高了,娘还知道鹏儿现在武功高强,在武林之中也颇有声望,娘很高兴,很高兴。”
此时一旁站着的那中年男子过来扶住陈秀容,用手臂挽住了她,柔声道:“秀容,外面风寒,进屋子里说话吧,反正鹏儿已经回来了,你想跟他说多久的话都可以。”
却见陈秀容的身子哆嗦了一下,将手抽了回来,却扶着陆展鹏的手往厅里走去。
陆展鹏见她二人的举动颇有些诧异,抬头看了一眼那中年男子,初初是隔远里瞥了一眼并不十分真切,此时面对面地看着,心里面竟蓦地一惊,这个人,他的像貌,为何、为何……
心里揣着疑问,却先没有多问,扶了陈秀容回了厅里,此时,又有婢女奉上茶和点心上来,另有婢女拿了热手帕过来给陈秀容擦了擦面,然后那中年男子挥了挥手,道:“都退下吧。”于是眨眼功夫厅中只剩他三人。
陆展鹏道:“娘,你不知道,这些年来,我到处找寻你和爹的踪迹,可是我打听到的却是‘淮州镖局’一夜之间所有的人都被人杀害,但孩儿不信您和爹也被人害死,我到处找,不肯放弃,可是我没想到,娘您居然会先找到我,娘,您是怎么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