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展鹏俯身一把扶住她的肩,道:“你、你胡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玄月道:“姐姐已经去了。”
陆展鹏闻言顿时栽倒在地,摇头道:“不,不可能,浮云不会死的,她怎么会死?你为什么要骗我?你为什么要骗我?”
玄月道:“陆公子,我没有骗你,当日姐姐临走之时便已知自己命不久矣,吩咐下来三件事,第一件事是让纤云宫主继位,第二件事是让离云宫中人帮你找寻你父母的下落,还让离云宫的人保护你,第三件事便是她过世后,将她的遗体火化后埋在离云宫的后山。”
玄月一边讲,一边不自禁地用手抓紧了胸口,只觉得再回忆起当日的情形,心中的疼痛仿佛又多了一分一样,停了一会儿,又接着说道:“姐姐为了护你周全,不惜跟那赵公子一起走,如今就连尸骨都没有下落,可她、可她全是为了你好哇,可是你呢,你全不顾念她一片苦心。”
陆展鹏静静地听着,人仿佛痴了一般,玄月于是又接口说道:“我那日带了你回来,将宫主的信物给了二小姐,让她们带了离云宫的门人赶紧回了宫,而李大侠和项大侠也连夜安顿了他们的人马,有条不紊地撤退,还有陈公子也安葬了张公子,马公子安顿了落阳山的人,李公子也安顿了他江州的人,本来这里面有很多事情都需要你去做的,可是你只顾着自个儿伤心,没有……”
正要滔滔不绝地说下去,陆展鹏一拳打在地上,尘土四溅,而手却被地上的细小砂石刺得鲜血直流,玄月不知所以地望着他,却听他说道:“玄月,别说了,我知道我错了,我们现在马上回去吧。”
玄月一愣之下,赶紧点了点头,于是二人一起回到“残荷胜境”,还是当日的情景,但只是物是人非了。
众人见到了陆展鹏,抱拳招呼道:“陆少侠”,李傲天和项瑞清二人同时喊道:“三弟。”方青菱也跑上前来,喊道:“陆哥哥。”陆展鹏朝众人点了点头,说道:“陆某有失礼数,先回房梳洗一下,再来与各位相见。”于是匆匆回了房。
回到房内,见到地上林浮云的那封绝笔信,心蓦地象被针刺过一样地疼,缓缓走过去将信纸抚平,慢慢叠了起来放入怀中,胸口却如遭重击般地难受。
一会功夫,玄月招呼小厮送了热水进来,陆展鹏于是沐浴更衣,重新出现在众人的面前,俊颜略带疲惫,却无损于他的风采,他来到厅中,向众人团团一揖道:“这几日来,展鹏因为私事,让各位担心了,是展鹏的不是。”
众人连连回礼,一人道:“陆少侠都是因为林宫主过世的消息而悲伤,想林姑娘风姿绰约,如今香消玉殒,我等亦深感难过。”
陆展鹏听到林浮云的名字,心中又是一痛,李傲天走上前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肩道:“浮云过世,我们都很难过,三弟,节哀。”
陆展鹏强忍悲痛道:“我不信浮云会死,不论天涯海角,我总归是要找到她。”
项瑞清也上前来,握住他的手道:“三弟对浮云这份心意,浮云如果明了,亦当含笑了。”
一时之间,厅中气氛十分哀恸,陆展鹏强颜欢笑道:“这几日来,有劳大哥、二哥,还有众位英雄好汉的帮忙,我陆展鹏在此感谢大家,若日后各位有事需展鹏帮忙的,展鹏赴汤蹈火,定在所不辞。”
众人忙道:“为国为民,理所当然,当不起陆少侠的谢字。”
于是说起各方各面的事情,诚如玄月所言,这几日,该处理的事情已经由李傲天、项瑞清作主办理了,包括遣散众人,还有掩埋受难者的遗体,还有一些实现受难都遗愿的事情,都已经做得很好了,如今留在院中的,就只剩下李傲天、项瑞清、李仲秋、陈沧然、马思潮、彭婉明、王称、方青菱以及“江东三煞”等人,因西城战事已了,鞑子军此次二十万人马全军覆没,至少在五到十年间都没有能力再次侵犯西城,故众人亦都纷纷回转故乡,剩下的这些都是与陆展鹏或林浮云交好的人。
玄月见众人皆已聚齐,便拿出一个本子来,上来记着众人临上场前留下的遗言,玄月翻到最后一页,说道:“这一页是姐姐亲自写下的。”
众人围了过去,但见字迹秀丽,上面写道:“我若战死沙场,请各位都不必心伤,我之饰物,各留一件与诸君以做念想。
李大哥对浮云信任有加,竟将家传宝物赠送,凭此可调动李家之兵力及财物,浮云知晓后甚为感动,愿以随身所佩之玉环赠之。
项大哥对浮云呵护备至,在李家庄时更是照顾有加,愿以玉镯赠之。
仲秋一路随浮云而来,肝胆相照,更调来江州好手帮忙,浮云在此以手链一对相赠,日后若遇到有缘人时,即作为浮云的贺仪。
马兄与婉明妹妹,浮云衷心恭祝二位白首同心,一双鸳鸯佩送赠二位做为贺仪。
陈兄、张兄,认识二位时间虽短,但亦不难看出二位实乃性情中人,张兄更遗言要以家产相赠,浮云愧不敢受,现将珍珑棋局两副分别赠予你二人。
王称,你能洗心革面,我甚感欣慰,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