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天的,刘雨歆拉着一老一少,冲出了小巷子拐弯处,前方街道上官差和侍卫大肆搜铺的行径落入三人眼中。
不远处,两个侍卫转身朝这头看来。
“呀。”刘雨歆惊叫出声,紧急刹车,拉着两人往拐弯的街口藏去。葫芦,张凤仪顺势藏到她的身后。
葫芦脸色很难看,还在为死去的黄蜂心疼,盯着远处这些人的动作,问道,“他们这么大肆搜铺,我们还能走得出去吗?”
刘雨歆皱眉,这皇帝老头的动作真心太快了,她没出去倒是不要紧,只是她娘和小绍儿他们出去了吗?
刘雨歆忧心忡忡。
张凤仪突然道,“别担心,有福之人必定会平安一生。”
刘雨歆侧头看她,下意识的去摸怀里头的银鞭子,和一块铜钱玉。这块玉是她在被封为成王王妃时,她送给她的。
“你,说你呢,跑什么?”
大街上,一队侍卫手持大刀,凶恶着一张脸,朝从自己面前跑远的一个老人家。
今日是年初一,那老人家穿得喜气,本出门是为了窜门讨喜的,没想才走到街上,就看到一大群的官差和侍卫,在大肆的抓人,盘查。
“这这位官爷,我就是个老人家,你放过我吧。”
那侍卫看他身上穿着的料子不错,什么话都不说朝后面的几个侍卫扬手一挥,道,“此人鬼鬼祟祟,定有可疑,带走。”
老人家吓得膝盖一软,就跪在了地上,朝这位侍卫道,“求求官爷了,我只是个老头子,什么都不知道啊,求求官爷放过我吧——”
两个侍卫一左一右将他给抬起来,往后走去,隐约还能听到,想回去也不是不行,去那头交了银两,便能离开了。
葫芦看得脸色煞白,可一双眉目都要喷火了,五指抓着墙上,盯着那带头侍卫,“怎么能这样?”
这不是明摆着浑水摸鱼,抢老百姓的辛苦银子吗?
刘雨歆面色平静,可牙齿咬得咯咯的响,艰难的转头看着葫芦,张凤仪道,“看这情况,我们要出城离开,是不可能了。”
“王妃,那该怎么办?”葫芦急急道,“好不容易出了镇国公府,不能就这么被他们给抓回去了。”
张凤仪没答话,她只是静静的看着刘雨歆,一个长辈对晚辈的慈爱,经过风霜的老脸和布满沧桑的双眼,没有丝毫的慌乱,和恐惧。
刘雨歆咬牙,当然不能被他们给抓回去。左右看了看环境。
她们所在的位置,是个极小的暗道,其宽度就两个人并肩,勉强能通过。
小道出来便是一条长街,长街对面有个小巷子,可以看到好几个交叉路口。
刘雨歆朝葫芦道,“你知道这附近的路吗?”
葫芦也大概看了眼这里的环境,蹙眉摇了摇头。有些羞愧,她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人,早年被同成王府中的奴婢,侍卫和下人一同精选的。只是在成王跟随镇国公去了边关后,皇后便将她给安排到了镇国公府里头去。
当初,按着皇后娘娘的吩咐,也只是想要拿些镇国公,或是其子刘振西从边关战场上捎回来的信件,等信息的。却没想到阴差阳错下,会处在如今这局面。
成王回来后,镇国公府内部矛盾不断,也是她将东院里的一切动静告知成王,左右两副将才对镇国公府的事情了如指掌。
这五年来,她在镇国公府很少外出,自然对这里的地段不是很熟悉。
刘雨歆没感到失望,本就没抱多大希望的事,又何来失望。葫芦是皇后的人,也是在冷右带着她去衙门牢房见刘雨嫣时,怀疑的。
她一个镇国公府中的人,都对东院所发生的事情,不是件件清楚。
而当日冷右却跟她说,刘振东在谭祖业手上吃了钉子后,回到镇国公府,将刘雨嫣两个贴身丫鬟,训斥了一番,还将她们给关到了柴房——
这还不算,就连他东院里头所发生的事情,如二夫人被关一事。冷右都知道得详细清楚。
若是没有人在这做‘内鬼’,冷右他又不是神算子。
会知道葫芦的身份,还是她的表现,一个东院大夫人的丫头,就算对大夫人在不满,也是不敢天天往西院跑的。
这既然不是巧合,那便是有意为之。
只不过,葫芦也确实帮了她,所以在知道她是皇后的人时,她只是朝冷右一笑置之。
既然是皇后的人,那便是萧锦天的人。是萧锦天的人,最后还不是她的人?
刘雨歆沉思了片刻,看着长街上朝她们背道而驰的侍卫,抓过葫芦,张凤仪的手腕,直接往长街窜过,跑到对面的小巷子里。
葫芦被她这大胆的行为吓了一大跳,一颗心给提到了桑眼了,深怕前头背着她们‘巡逻’的侍卫突然回过身来。
张凤仪脚骨头老了,跑起来要慢些。刘雨歆特意放缓了脚步,她这才勉强跟上。
前面走在最后的一个侍卫突然停住脚步,摸了摸后脑勺,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