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成王王府大门,石狮被搬进府中,大门干净简陋,却不失大雅霸气。
张远拉着一批黑色骏马马缰,一手拿着个黄橙色的折子,静静的候在石阶旁。
一阵凌厉的寒风从耳际刮过,手中黑马四蹄动了动,仰头长长嘶叫一声,欢快的从鼻孔里喷出一股股的热气,脑袋往马背上拱了拱。
在抬头时,马背上豁然正坐着个高大冷傲的人影。
张远恭敬温和道,“王爷,这是准备好的奏折,请王爷过目。”
萧锦天双脚夹马腹,左手拉过缰绳,右手接过张远递上来的折子,“不用,你办事,本王放心!”
拉着缰绳,调转马头,双腿往马腹上一夹,骏马如飞驰般朝前狂奔而去。
张远眨了眨狭长的眸子,长长的睫毛闪了闪,直到骏马和高大的身影消失在视野里,这才摇着头轻笑的转身进了王府。
到了宫门口,宫门已经关上了,萧锦天皱了下眉,骑着黑马在原地转了两圈,直到第三圈时,城楼上才出现个兵官,探出身子,瞧着下头的身影,惊了下。
这可是成王啊,如今皇上正得宠的主子,自己小小一军官,怎敢怠慢。
扯开嗓子战战兢兢的喊了声,“楼下可是成王?”
萧锦天拉着马缰,微仰头,霸气侧漏,即便是仰视,高贵冷傲的气场也不露自威。
“开城门。”
军官有些犹疑,这时辰没有腰牌是不能随意进出皇宫的,可眼下这人是成王,他又不能开罪,迟疑了下,还是小心道。
“敢问成王,可有进宫腰牌或是皇上口谕?”
萧锦天冷下脸,“大胆,本王进宫尔等一小小军官,也敢拦足?”
那兵哥一个脚软,撑着城隍才不至于跌坐到地,失了脸面,“……这,这,回,回王爷,就是给卑职十个胆子,卑职也不敢拦王爷的足,卑职这就给王爷开城门,王爷,王爷稍等片刻。”
这时辰进宫,定然是有急事,主子们办事,又岂是他们这小小的兵官能过问的?
这不是让自己死得更快吗!
萧锦天策马从宫门细缝里狂窜了进去,留下一股马屁尘灰,开城门兵官脸色灰白,面如中风。
懿宁宫,翠绿萃着小脚步,让安公公打开房门,“娘娘,成王来了。”
安公公朝跟在身后威风凛凛的人起安,头垂得到膝盖位了。
皇后正一人坐在棋盘前对弈,听闻手一抖,黑子落下,直接被白子杀了个片甲不留。
顿时气恼,你说,下哪不好,偏偏得走这步死棋。皇后脸都绿了,气闷的起身,凤眸瞪向跟在翠绿身后进来的人。
“胡闹,你现在这时辰进宫,若是有心人到你父皇那掺你一本,够你喝一茶壶了。”
翠绿忙上前伺候,让皇后顺顺气。
萧锦天面色发冷,口气冷硬,眉宇间的尊敬却一点也没遮掩,沉声只道自己的来意,“母后,儿臣有要事见父皇。”
这个时辰,如若不是父皇召见,他轻易见不着父皇。
皇后是什么人,镇得住后宫,压得住万贵妃,那是成了精的狐狸,眼前这人又是打从她肚皮里出来的,他心里那点事,能瞒得过她?为了一个镇国公府,你还没完没了了!
不由上前瞪着他,话却是对着身边的翠绿冷声说道,“翠绿,吩咐下去,成王进宫是本宫受的懿旨。若是有人胆敢嚼舌根,便拉出去杖毙。”
“是,娘娘。”翠绿领命出去了,顺带带走了门口候着的安公公。
皇后转身朝炕头走去,凤袍中栩栩如生的凤凰展翅飞翔,国韵天成,头顶的朱钗晃动,发出叮咚脆响。
萧锦天跟着上前,“母后,儿臣……”
皇后打断他的话,淡淡道,“皇儿,你回宫几日,可有去给你皇兄问安?”深深的看着自己这儿子,“你皇兄每日来给母后请安,却时刻惦记着你这皇弟。”
萧锦天将手中的折子递到皇后的面前,“母后,儿臣不日便去给皇兄起安,皇兄自不会怪罪于臣弟。儿臣恳请母后让儿臣见父皇。”
“不行,母后……”话没说完,骤然嘘声。
萧锦天从怀中掏出镇国公印,就当着皇后的面,打开折子,在上面盖了个章。
也没理会母后徒然沉重的呼吸,将镇国公印放在了母后的面前,“母后,这折子是镇国公让儿臣呈交给父皇,只保刘振西一家能平安万世。”
皇后皱紧眉头,认真的看着成王,纤细如葱的玉手将桌上的折子拿起来,快速的浏览一遍。
折子的意思很简单,臣刘启胜,嫡子刘振西战死沙场,便将世子之位传于嫡孙刘雨绍。若是庶子妄图作乱,恳请皇上将不孝子贬为庶民,永世不得在踏入镇国公府半步!
皇后拿着手中的折子,沉默良久!
镇国公府
刘雨歆避开东院里的下人和丫鬟,小小身子藏着盆栽旁,刚要出去,身后就传来黄嬷嬷那老不死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