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昌帝猛然一惊,这才发现了自己刚刚做了件愚蠢的事,忙收敛了情绪道,“冷宫那具尸体不管是不是萧锦承的,我的血跟他的都不可能会融合。可结果却让我吃惊万分,没想到这血液不仅融合了,刑太监这老不死的,脸上竟然一脸平静。起初我还暗想是不是我露馅了,被这老不死的看穿了,可看他那脸上又不像——”
妇人眯着眼沉思。
睿昌帝接着道,“既然不是我露馅,那就只能是这老太监有问题。如今看来他对那个狗皇帝也忠诚不到哪去。”
妇人看着这个穿着龙袍的男人,只有一阵不耐烦。
三年前将他和睿昌帝那老不死的狗皇帝换了身份,不过是最后的一招棋。
她没想到那狗皇帝竟然将她部署了二十几年,分布在朝廷和后宫的人都是揪了出来。
不过还好——
万珍儿脸上具是肃杀和冷酷。
男人将万珍儿脸上的情绪看到清清楚楚,咽了口唾沫后,将自己的计划全盘托出。
“这刑老太监身后绝不可能没有人在吩咐他做事。我已让人将他给打入了天牢,明日午时,将他挂在城门上,让他身后的人看看。兴许会露出马脚——”
万珍儿冷着脸,“这件事,你来办。”握住龙椅的扶把,手腕一动,往左旋转了两周,又往右旋转了三周。
身后的金黄墙壁裂开一道门。
万珍儿起身,越过男人朝道门走去。
男人想抓住万珍儿的手,被她轻巧的躲开。传来警告的声音,“记住你的身份。”
男人身子一僵,眼睁睁的目送万珍儿进了门道,墙门在他面前慢慢的合上。
身份?
男子攥紧拳头,他是前朝丞相大公子,和前朝自小被送出宫外的小公主万珍儿是指腹为婚。
在朝灭家亡的那刻,他爹娘冒死将他送出了盛都,让他去绝止宫找小公主。
他去了。
背负国灭家仇,他唯有满腔仇恨。可在绝止宫看到万珍儿的第一眼,他就深深的爱上了眼前这个女子。
她的妩媚,她的纯真,她的甜美。
很矛盾的综合体。
可他就是爱了。
甚至他在想,若是后半生就这么跟珍儿一同生活在绝止宫,忘了满腔仇恨,也是幸福一件。
他对她唯听记从。
珍儿说,她要进宫,她要复仇。他答应了,他送她进了这深宫后院里。
珍儿说,他得学着睿昌帝那个狗皇帝的一言一行,哪怕是两人的面部表情,可得学个十足十。
他学了。
成了那狗皇帝身边的侍从,这一学学了五年。
直到三年前,他亲自穿上了这身龙袍——
男人一拳狠狠的砸向桌面。双眼赤红。
为什么,为什么她还看不到自己的付出?看不到自己的感情?
手心的血珠从掌心流到了桌面。
盯着面前这赌墙,仿佛要将它给吃了。
下了阶梯。面前是个张简单的床铺,上面躺着个人。
万珍儿走上前,看到男人睁开了双眼,看着她,嗤笑一声。
“怎么样?堂堂一代天子,沦落到阶下囚的滋味,如何?”
“贱妇。”睿昌帝闭上双眼,掩去了眼中的痛恨和厌恶。
万珍儿也没生气,凑到他面前,啧啧两声,“这等死的日子,看来你到适应的不错。”
三年没有见过阳光,睿昌帝的脸色白皙,是全所未有的白。
没听到答话声,在意料之中。
万珍儿道,“哦忘了告诉你了,你那个老巫婆老佛爷,已经归西了。”
睿昌帝猛地睁开双眼,紧紧盯着万珍儿。她说什么?
万珍儿浑身都是快意的,留着这个男人不仅仅是为了手中最后一张王牌,也是为了一点点的将他的尊严给一点点捏碎,最后在自己面前崩溃。
“是不是你个贱妇?是不是你——”
万珍儿往后退了半步,她现在看到这个男人就只觉恶心。
“嗤,那个老不死的,我早就想要她的命了。”
睿昌帝想从床上起身,可自己浑身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力气,脸上全是冷汗。
万珍儿恶意道,“别急啊,我虽然很想他死,可就她这老不死的,杀她那是脏了我的手。”说完往他耳边凑去。
“人可是你杀的,在过不了半个时辰,整个皇宫里的人都会知道太后是被当今皇上亲手杀死的。到时候,天下都将知道,睿昌帝是个弑父,弑母的暴戾君王——”
“你——”
“这还不算,你的儿子们还会插上一脚。对了,你不是最看中萧锦承,萧锦天这对兄弟吗?”
睿昌帝脸色抽痛,盯着万珍儿,恨不得扑上去将她给掐死。
只是可惜,他没有那个力气。
万珍儿道,“萧锦承啊,你就别在惦记着了,他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