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忽然垂下了头,天地陷入一片阴沉之中,连风呼啸的声音也大了起来。
素心真人心潮澎湃,数百年间,尽管两派面和心不和,但如此阵仗还是第一次,双方必然你死我亡。
“好,枫极门弟子听令,活捉云吾梦,缉拿莫俊之。”
素心真人这一席话令江湖群众士气昂然,咆哮声数里延绵,两大仙门相斗,他们的渔人之利是吃定了。
只见无数的符咒从空崛起,或红或蓝,五行术数,应有尽有。
古清亦不甘示弱,下令道:“涔沄派弟子听令,结剑阵迎敌。”
只见上千柄长剑脱鞘而出,凭空行舞,首尾相连,刹那间,形成一个个太极图案。
“慢!”
一声劝阻从旁传来,只见五个身着道袍之人从山下飘来,落至素心真人身前,为首的身着黄色道袍,正是那黄土长老,后边还有真火长老、天雷长老。
至于其余两位,一位身着蓝衣道袍,俨然是位女性,眉目发丝均为蓝白之色,清新脱俗,乃为枫极门玄冰长老,年方不过二十七八,极是年轻。
另一位则身着白衣道袍,年过中旬,乃为枫极门巽风长老,主控风系法术。
如此,枫极门引以为傲的五行长老算是来齐了,看来素心真人此次势在必行,定要将涔沄派拉下第一仙门的神坛。
不过,黄土长老智高慧长,深知两大仙门开战不利门派发展,百害而无一利,劝道:“掌门,今次随你前来,是为了莫俊之一事,不是说好,不到万不得已并不开战吗?”
素心真人哼道:“涔沄派营私舞弊,不动干戈是不行的。”
真火长老向来痛恨涔沄派,在旁添油加醋道:“掌门说的对,涔沄派自恃甚高,从不将我们放在眼里,这次是教训他们的最好良机。”
还有那巽风长老也道:“兴盛必至混乱,我看涔沄派昌盛千年,早不将天下放在眼里,我们此次大可给他们一点教训。”
这巽风长老似乎以为涔沄派势大派昌,无人能够掣肘,故而嚣张跋扈、胡作非为。
黄土长老见大势所趋,多说已是无意,点头道:“既然大家意见相合,我多说什么也是无用,不过我得提醒掌门,一来,这是涔沄派的地盘,咱们来数不多,没有准备,铁定吃亏,二来,莫俊之逝世不久,涔沄派气势正浓,于情于理,我枫极门也不应在此时动手。”
素心真人本事战心澎湃,但经此一说,转念一想,颇为有理,思虑再三,最后对古清冷道:“念在涔沄派数百年功德,我枫极门便在给你们一些时日,但愿我下次来时,你们能给出个合理的解释,并将云吾梦交出。”
随后,她便鸣声收兵,引领五行长老与枫极门弟子下山去了。
那些江湖门派不过是打着为上官、公孙两家讨公道的幌子而寻事挑衅、报已私仇,眼看靠山枫极门离去,虽然失望抱怨,也只得羞然离去,灰溜溜逃下山去,有的甚至连派旗也直接丢掉,真是一盘散沙。
一场纷争暂得避免,古清长出口气,不过,他知道这次枫极门只是暂时离去,不久便会再执战旗,立马命众弟子收拾收拾,加强派内巡逻,做好万全准备。
云吾梦至始至终都没怎么说话,甚至连为自己辩解也没有,想着相处不久的师兄仙去,心中真是百感交集。他慢慢走向古清,低声问道:“古清掌门,师……宗剑长老的遗体安在哪里?”
古清转过身来,看着低沉哀伤的云吾梦,叹气道:“天葬塔,顺着九天长廊以西便能到达。”
云吾梦默默点头,拖着那如山沉重的身子慢慢朝九天长廊而去。
令狐轩见他心神恍惚,叫道:“吾梦……”
然而,古清确拦住了他的呼喊,摇了摇头,望着云吾梦的背影,暗思:“吾梦,在素心羞辱俊之的刹那,你叫了一声‘别侮辱你的师兄’,你可知道,若俊之听见,他有多么高兴?”
云白气浓、霞空淡沉,仙雾弥漫的大山之上有一座千年古塔矗立在派中最庄严神圣的地方,寻常弟子不得靠近,掌门长老亦要择吉日而行。
这便是天葬塔,供奉着涔沄派开派至今的历代掌门以及长老的遗体。
塔高数十丈,但确常年被雾霾掩埋,就是派中弟子,也少有人知派中还有这么一座塔。
云吾梦一步步来到塔前,但见迷雾锁空、气氛压抑,心中好不难过,沉吟许多,才走进这座天葬塔。
塔分九九八十一层,下五十层乃为派中逝世长老所用,后二十层乃派中掌门所用,在十层那是派中有特大功勋之人所用,不分地位高低,不论剑法强弱。而最顶层则是白首祖师与开派祖师的衣冠冢。开派祖师既无名亦无相,只是感叹他开创涔沄一派,故而特设一冢。
至于白首祖师的纵天之才,那是全派上下广为人知的,没有他就没有今日的涔沄派,所以特地将他与开派祖师同立塔顶,已示尊崇。
莫俊之安于第七十六层之中,那是对门派有特大贡献之人才能安葬之处,可见他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