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馨心情大好,指了指前方道:“好了,咱们继续赶路,你看那。”
云吾梦顺指头望去,只见前方是一处悬崖峭壁,上面有一座铁索桥,长约百丈,桥下便是巴河,桥对面便是高耸入云的汨山。
思馨道:“这座吊桥是方圆百里唯一一座连接汨山的吊桥,但桥身晃动厉害,走上去犹遇百年大地震,已有不少人士徒捷近而摔下河中,至今尸骨也没见着。但是如不走这,再往前走一两百里,进入苗疆交界,倒可安全渡河,然后倒走山脉,也可去得汨山,只是这一去一回,至少也得耽搁一月。”
云吾梦道:“啊,从苗疆那边也可以上汨山呀?”
思馨解释道:“其实汨山只是蜀山的一部分,而蜀中所有的山都统称为蜀山,它们连绵跌宕、此起彼伏,虽不连贯,但山体却是紧挨的,而汨山又处于蜀山的边缘,后边便是苗疆。”
云吾梦点头道:“噢,懂了,那我们就从这走过去岂不很好,干嘛去浪费时间。”
思馨突然沉下脸色,道:“好吧,过了这桥,你从右上汨山,我从左便去苗疆。”
云吾梦惊呼一声,他这才明白,思馨之所以让他选路,是不想那么快分开,否则,这铁索桥在摇,怎能拦得了他俩。
云吾梦立马转换决定,道:“那我们绕绕路,安全。”
思馨脸上又蹦上喜悦,但也只是一闪而过,紧接着便是愁眉,道:“不了,咱们就走这,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我们铁定还能相见。何况不走这铁索桥到达汨山山脉,修罗堂的人追来,那可不妙。”
云吾梦点点头,暗想:身后的古剑既有神力,铁定对涔沄派十分重要,应该早些送到才是,何况,苗疆就在汨山背后,只要正事办完,再去找她不就结了?
于是乎,二人并肩,踏步前进。
铁索桥下,河流端急、劲风狂奔,漩涡深邃,见之丧胆。
桥身随劲风摇摇晃晃,幅度高达六十度。
但他二人确毫不在意,只想着,过了这铁索桥,可就得分开了。
乾天之下,古桥之上,二人用最慢的速度行走,看古桥踏板残缺、铁链生锈,已不知在此屹立了多少年,受了多少的风雨洗礼,送多少人渡河上山,又送了多少人命入黄泉。
淙淙流水,寂寂山巅,危险不再危险。
古桥摇,人摇心也摇。
二人走过了有生以来最长也是最短的铁索桥,站在道别的路口。
“保重”二字很简单,但谁也不敢说。
风继续吹,仿佛群象奔过而引发的劲风。
阳光无限、河流无止,人的时间确有限,终究这场沉重的宁静被思馨打破:“保重。”
简单的两个字,仿佛好长好长。
云吾梦点点头道:“好的,你也保重。”
思馨背过身躯,转身疾走,多留一刻便多一分舍不得。
“等一下。”云吾梦突然叫道。
思馨转身道:“什么事?”
云吾梦将上衣脱下,道:“山里天气润湿,夜间冷气袭人,你拿着我外套,好些。”
思馨并没有拒绝,或许她压根不想拒绝。从小到大,没有人真正关心过她,她所看到的只有尔虞我诈、你争我夺,只有云吾梦,让她看到了另类。
云吾梦默然转身,身影藏着黯然。
“等一下。”这次是思馨再喊。
云吾梦淡然道:“怎么,不要我的衣服?”
思馨沉闷半响,鼓足勇气,开口道:“三个月后的十月三十,你、你可以来苗疆的明堤湾找我吗?”
云吾梦莞尔而笑,重重的点头,随后朝山上奔去,深害怕思馨突然反悔。
良久,思馨也笑了,她万没想到,会主动约一个男孩子见面。
这算约会吗?
二人定下了这么个约定方才决心别过,各朝各的目的地而去。
云吾梦如今刚过巴河,危险的第一道关卡倒是过了,但山上的路并不见得好走。
抬头望去,只见群峰挺秀、蔚为可观,山巅入云,难见顶端,而且此山脉跨度极大,西看不到尽头、东望不到终点,只能看到群山荟萃、彼此相连,但山与山的接口处犬牙交错、参差不齐,可见汨山巍峨、险峻壁立,要想一山走通,绝无可能。
云吾梦沿山路山路而行,只觉上得数百米后,景色大不相同,茫茫林海、苍翠欲滴、奇花铺径、葱葱郁郁,景色妩媚多姿,清风吹拂、凉爽宜人,还有小溪千条,供人润喉解渴,与山脚处的乱石嶙峋、悬崖峭壁成鲜明对比,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根本就不是同一座山。
景色舒适,行走起来,自然也倍感清爽,脚下疾步匆匆,穿过林间,已没了山路,全凭感觉行走。
云吾梦失去方向,只好凭太阳方位而定位置,好在他眼睛尖锐、视野宽阔,确也没有走绕路,只是既要攀山,又要防止滚石落下,速度上慢了许多。
过不多时,黄昏降临、暮霭朦胧,视线已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