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高沐阳分开,顾芷心打车回了自己租住的地方,写了一会儿稿子,又在网上搜索些新闻。看看时间,才十点多。
看看手机,安静得顾芷心都怀疑它是不是丧失了本来的功能。
磨磨蹭蹭地洗漱,磨磨蹭蹭地爬上床,正准备卧倒,手机突然震动起来。顾芷心受惊了一样地从床上捞起电话,尹述的名字在屏幕上跳跃着。
顾芷心忙接起电话,尹述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睡了吗?”
“没呢。”
“我在你楼下。”
顾芷心披了一件衣服跑下楼时,尹述正靠着车抽烟,吞云吐雾的姿势看起来有那么一点寂寞和萧索。
走近尹述,顾芷心感受到他周身传递过来的凉意,不禁皱了皱眉:“你来了多久了?”
尹述温和地笑着:“有一会儿了,本来想在楼下看一会儿就走,不打扰你的。可是我没忍住,我想你,想见你。”
“神经病,来了那么久怎么不上去?”顾芷心嗔怪地说着,牵起尹述的手拽着他往里走。
刚转身就被尹述拽回去紧紧地圈在了怀里,尹述的臂弯越收越紧,紧得顾芷心像是听见了自己骨骼的碎裂声。
尹述的头埋在顾芷心的头发里,顾芷心就一直维持这样的姿势,不敢多动。过了一会儿,顾芷心依稀感觉自己的脖子里有一阵一阵的凉意,这才惊觉地拍着尹述的背:“你怎么了?”
尹述的声音闷闷的,“想你了,顾芷心,能别离开我吗?永远也别离开我。”
顾芷心莫名地感觉今天的尹述周身都透着她无法驱散的忧伤,在这种情绪的感染下,顾芷心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
“芷心,我好累。”尹述的声音透着疲惫,双臂却依旧那么紧,像是要把顾芷心揉进自己的身体。
顾芷心不说话,就这样任由他抱着。
一星期之后。
顾芷心听着耳边手机话筒里传来熟悉的“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的提示音,有些恼火地挂断了电话。
自从那天晚上尹述突然跑到顾芷心家楼下之后,大约有一个礼拜的时间,顾芷心没有他的任何消息。手机关机、公司找不到人,租住公寓的保安也说好久没看见尹述了,顾芷心有些沮丧,一个人就这么凭空地、彻底地,消失了。
最初的几天顾芷心并没有太在意尹述的突然消失,这段时间尹述的公司一直比较忙,顾芷心也没多想,就是单纯地以为他可能有很多事要处理,抽不出时间。
可连续三天拨尹述的电话,得到的提示音都是“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时,顾芷心才有些慌张。这个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对尹述的了解竟然这么少,连他身边最好的朋友的联系方式她都没有。
日子一天天地继续过,顾芷心虽然焦虑烦躁,可生活还是要继续,她只能一边工作一边通过各种渠道打听。
就像现在,顾芷心明明一腔烦躁,却只能打起精神应付刚刚到来的采访对象。
顾芷心今天要采访的是一位在诗词上比较有研究的退休老干部,像这样的人在a市还着实不少。五六十岁退居二线,原来都是各个领域的精英和带头人,突然退居幕后,闲下的时间一大把,于是就找一些感兴趣的事情填补空虚聊以自wei。
这样的人通常都有共同的特点,对自己曾经奋斗过的事业有着超乎寻常的热爱,且乐观积极、心态向上,并且多数人都不甘于被埋没,想法设法发挥余热。
就像眼前这位,谈起自己的职业生涯,谈起自己的兴趣爱好,谈起自己的伟大愿望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两人约见的地方是老干部局夕阳活动中心附近的一间咖啡厅,因为距离受访对象比较近,也因为这里的环境适合采访进行,所以才选择了这里。这里离尹述的公司不算远,顾芷心心里暗暗盘算着,等采访结束时顺路去他的公司打听一下。
一个多小时的采访结束后,受访的老干部跟她礼貌地告了别,就先行离开了。松了一口气的顾芷心放松一直坐得笔直的身体,慢慢地靠上沙发靠背。
顾芷心环视周围的环境,独立的卡座,舒适的沙发,半高的玻璃屏风遮挡,让来这里的人无端地有一种安全感。
说了这么多话,顾芷心觉得有些口渴。一口气喝光了面前的咖啡,她又让服务生续了一次,顺道向服务生结了帐,准备喝完就离开。
9月份的天气,经常还会闷热难耐,顾芷心想趁着这个机会好好歇歇,不然太阳太毒,顾芷心都怕自己出去就会被晒成融化的巧克力。
正慢条斯理地品着咖啡,店里另外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传来的熟悉声音让顾芷心心里一惊。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到底想怎么样?”陡然提高的声音隐含着微微的怒气,周围的人忍不住纷纷侧目。
一个柔和的嗓音响起,带着微微的哭腔,“我这么爱你,你为什么不要我?”声音楚楚可怜,没见到样貌也能联想到必是一位我见犹怜的妙龄女子。
可惜这个时候顾芷心却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