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了两个月的路,终于到达西戎国境。原本是可以提前的,只是秋明月怀孕不能太过劳累。当然,她是不能将这事儿告诉燕居的。那个女人那么恨凤家人,如果知道她腹中怀了凤倾璃的骨肉,一定不会容许她生下来。她知道这事儿瞒不了多久,但是至少要在这段时间内,让她做好准备,做好…燕居再也无法控制她的准备。
踏入西戎国境,一眼望过去就是茫茫草原,空气清晰,有牧羊在草地吃草,有农家孩子在草地上玩,也有牧童的歌唱声…
与大昭的淳朴奢靡完全不同的国风。
从这里看过去,可以遥遥看见朱红色的琉璃瓦,和隐藏在茫茫白雾中巍峨古朴的宫殿。
“这就是西戎么?”
燕居走上来,眉眼笼罩上一抹骄傲。
“西戎人淳朴明朗,不似大昭人那般虚伪勾心斗角。西戎的皇宫,也和大昭不一样。”她回过头来看着秋明月,“走吧,随我进宫。”
秋明月斜睨了她一眼,她又穿上那身黑袍带上面具,做回了那个神秘的国师。她想起方才进城的时候,那些老百姓震天的呼唤声,那是发自内心的欢迎和崇拜。
显而易见,燕居这个国师,在西戎的确很受爱重。
“我累了,不想进宫。”
她确实很累,现在一点都不想去看她那个所谓的父皇。她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她不会再让她的孩子陪着她吃苦。
燕居皱眉,刚要说话。孙嬷嬷走上来,小意道:“国师,公主赶了这么久的路,也确实累了。您也知道,公主自小娇贵着,纵然有一身武艺,之前也没用得着,身子只怕受不住。况且公主刚刚才回国,对西戎的一切都不了解,如果贸然进宫,只怕有些不妥。”
她小心翼翼的观察燕居的神色,虽然燕居带着面具看不出在想什么,然而看她似乎没有生气,孙嬷嬷才继续斟酌道:“而且玉容郡主也十多年都没回来了,章王只怕是想得紧。”
书雪,不,应该是司徒紫欣目光动容而怀念。
“公主如今没有下榻之处,不如就先随玉容郡主去章王府暂住。等国师见过陛下,再召见公主?”
司徒紫欣也觉得有理,便跟着附和道:“国师,之前我已经飞鸽传书给父王了。父王已经备好酒席,不如就让公主随我去章王府吧。这样,公主的安全也能得到保障。”
燕居想了想,“也好,本座先进宫。”
“黑龙。”
她对着空气吩咐了一声。
身后立即多了一抹黑影,幸亏此时是北角处,没人看见,不然铁定得吓晕过去。
“你率一队人马保护公主安全。”
她已经上了一辆黑色的马车,那是属于国师独特的马车。外观看起来不算奢华,但是仔细看便是连车帘都是上等绸缎所制,周围木辕都是用上好沉香木衔接,车内昏昏沉沉,然而偶有阳光照射,却见里面有明珠宝石闪烁其华。原本以为里面一定堆满了金镶玉,然而也只是抬头的刹那,不过一枚巴掌大小的夜明珠镶嵌在顶部。
秋明月随意瞥了眼,看清里面陈设精致,坐塌杯盏,枕垫书桌应有尽有。一应用品,俱是上好成色。
如此内有精华外观朴素的马车,有一种低调的奢华。
“公主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本座为你是问。”
“是。”黑衣人一声落下,立即消失不见。
秋明月上了马车,脑子里回想着之前燕居告诉她那日寿宴过后的事。
她记得她出宫的时候,好像听见有人说走水了。她还以为这是燕居安排的后招,哪知当时燕居却哼了一声。
“我都安排了地道了,何必再多此一举?”她眼神奇异而深邃,“是容烨那小子让人放的火,他应该是故意放你走的。”
秋明月沉默着打开车窗一条缝隙,这条街是帝京的繁华街道,到处人来人往。这马车没有什么标志,所以百姓以为只是普通的商户,也不甚在意。她放下车帘,容貌隐在昏暗中。燕居警告过她,不要轻易让人看见她的容貌。如今西戎有些不太平,西戎皇帝身子越发不好了,随时都有可能驾崩。所以这段时间,只怕有人起事。
那日昭阳殿崩塌,她被凤倾玥第一时间救了出来,其他人没料到有这场惊变,或多或少都受了伤。孝仁帝有平安侯护着,除了身中剧毒,出来的时候被倒塌的房梁刮伤,其余的还好。皇后则是被镇南王所救,太后嘛,本来是司徒紫欣的护身符。大殿倾塌的时候司徒紫欣就将她推出去原本以为太后必定会被倒塌的柱子压死,没想到关键时刻荣亲王却救了她。
到底是骨肉情深,荣亲王便是再恨太后,也不可能放任她生死不管。
薛雨华本身武功高,反应快,倒是没事。燕居让人把端木清救了出来,方才也已经押去宫里了。端木清不能死在大昭,要死也是带回来由西戎国法处置。西戎皇室的尊严,不可以任由仇人践踏。
秋明月嘲笑燕居迂腐心里扭曲。不过端木清的死活她不在乎,八成燕居留着那个女人,是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