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华寒凉的眸光破碎出一道亮光,他低头看着扑到在怀中紧揪着她衣襟的小女人,万千交杂的心绪终于尘埃落定,他已经用了孤注一掷的力气,她若是再钻牛角尖不肯回头,他想象不到他会如何,是强硬的困住她,还是忍不住一剑杀了这个绝情狠心的女人。
他该死的,就是放不下她,宁愿一辈子囚禁她,两人互相折磨,他也不会看着她嫁给别人,投入到别人的怀抱。
“天大地大,只要跟你在一起,不管多少坎坷风雨,我都心甘情愿,我不敢想象没有你的日子是多么的煎熬,更不敢想象以后你娶了别的女人我会发疯,我受够了,一时一刻都不想与你分开!”安心的手臂箍着玉华的腰,眼泪扑簌,染湿了玉华锦袍的前襟。
黑暗中,玉华清冷的凤眸刹那漫上了一层水色,声音有些嘶哑,“算你识相,要不然爷就…”
“就怎么样?”安心抬起水雾迷蒙的眸子,抬头看向他。
“爷能拿你怎么样呢?打不得骂不得,即使你拿剑在爷心上狠狠的刺了几个窟窿,爷还是舍不得伤你一分一毫,安心,爷估计中了你的毒。”玉华用衣袖轻柔的擦拭着安心脸上的泪珠,声音清浅,“爷也就说说罢了,实际行动还真付诸不起来。”
闻言,安心破涕而笑,鼻尖红红的,眼眶微肿,眼泪太凶猛一时没来得及收住,泪光朦胧的看着玉华,“我才中了你的毒,病入膏肓,而你就是医治我的药!”
这话是张爱玲在倾城之恋所写的一句话,安心当时偶然听见时,心里漫上一种很特别的感觉,说不上来也形容不了,她特意去翻阅了这本小说,即使被故事中人物所打动,但她仍有些不以为然,她真的以为她会孤独终老的,却不想穿越异世,她终于爱上了抱着的这个男人,欲罢不能,再不想放手。
神智有一瞬间的恍惚,安心忽然幡然明悟,原来她对玉华的感情,早就超越了喜欢的界线,在不知不觉中,点点滴滴的情意慢慢累积,上升到了爱的地步。
“幸好你悔悟的及时,还不算太无可救药,要不然爷是单相思,传出去就是一个笑话了。”玉华哼了一声,伸手推开她,被安心死死的抱住不肯放手,想起刚才她冷血冷情沉默不语的时候,他又好气又好笑,“你没长眼睛吗?出来也不穿鞋?脏兮兮的女人,爷不知道上辈子做了多少坏事,才能摊上你这么个一无是处的女人!”
安心乖乖的放了手,听见他嘲笑自己一无是处有些恼羞成怒,反驳道,“钢铁不是一天炼成的,贤妻良母也不是一时片刻就能塑造的,你总的多给我点时间,让我适应角色吧?总有那么一天,等我升级成贤内助,亮瞎了你的眼,叫你还敢不敢嘲笑我!”
“贤妻良母?贤内助?”玉华挑了挑眉,反问道,“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爷可不想要个里里外外都改变了的陌生女人!”
安心蹙了一下眉头,半响又舒展开来,神采飞扬道,“说的也是,你不就是喜欢一无是处的我嘛?话说,玉世子的口味好生特别,温顺听话的不爱,偏偏爱本小姐这种闹腾捣乱的性子。”她没有贤妻良母的潜质,生搬硬套的学习,也是形似而神不似,何必勉强。
强扭的瓜不甜,强扭的性子也不适合,回归本真最好。
“日子太无聊了,爷收拾你的烂摊子,也是闺阁情趣。”玉华打横抱起安心,视线落在她未穿鞋袜的小脚上,目光一沉,余光瞟见她底气不足的小脸,眯着眼睛警告道,“等下自己沐浴,下次再不穿绣鞋就跑出来,小心爷…”
说到这里,玉华又停顿了,似乎每次威胁她时,都拿不出具体的惩罚方法,真是没有半分的威慑力。
安心抿着唇看着玉华眸内一闪即逝的懊恼,心情大好,装模作样的咳嗽了两声,明知故问道,“爷要如何?”
玉华眸光温凉的扫了一眼怀中忍着笑的安心,这女人,典型的得了便宜卖乖。
安心察觉出他那一眼中所带的危险,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开口,在老虎嘴上拔毛,虽然很有成就感,但若是一个不慎,葬身虎口,她就后悔莫及了。
玉华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对安心能悬崖勒马的态度很是满意。
抱着安心进了门,吩咐风扬准备沐浴的水,玉华将她扔在木桶里,丢下一句,“脏死了,好好洗洗!顺便把你脑子也洗了,省的整天给爷钻死胡同!”
安心撇了撇嘴,两辈子都没解决的毛病是洗个澡就能清除的吗?要是这么简单,她就日日泡在热水中得了。
“你还没告诉我,玄凌和玄英各自带的一万人马如何了。”安心的声音隔着屏风传到了躺在榻上看书的玉华耳中。
“玄凌还活着。”玉华惜字如金。
那就是其他人都死了?安心蹙眉,这人什么时候能解释的清楚些?多说几个字,能浪费他多少口水?
“那玄凌的去向你可知道?”安心小手撩拨着水花,懒洋洋的问道。
“知道。”玉华吐出两个字。
嘎?然后呢?安心眨了眨眼,静待他的下文。
一刻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