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素素转身最后深深凝望了一眼居住九年的木屋,拉着安心的手走出了院子。
门口,一辆古朴的马车已经停放好,安连城搀着凌素素的手扶她上了马车,正欲以同样的方式搀着安心上车时,余光瞟见安心提着裙摆,麻利的跳上了马车,安连城眉毛一挑,学着她方才的动作,也不雅的跳了上去。
“干嘛学我?”安心自然看出了他脸上的戏谑,翻了翻眼皮,问道。
“你能做的,我为何不能做?”安连城眸中划过一丝笑意,放下了帘子,优雅的坐在她们母女的对面。
“你是将军,我是村姑,高度不同,生活各异,你也不怕学我会掉了身价?”安心斜着眼瞥了他一眼,语气没有丝毫女儿对父亲的尊敬。
“心儿此话有误,你是郡主,陛下的亲外孙女,我只是臣子,臣子或许有一天会摔下高位,郡主却不会更改。”安连城似乎与安心辩论上了瘾,兴致盎然的说道。
“不见得,一国之君也许有天都会被人拉下马,何况我这个名不副实的小小郡主?”安心暗嗤了一声,心道,看你忍耐的极限在哪里。
凌素素听到安心又开始语出惊人了,佯怒的瞪了她一眼,斥道,“这番话可是大逆不道的,回了京城后可万万说不得。”
“无事,马车内只有我们一家人,说说也无妨。”安连城看着对面的女儿与自己极为肖似的面容,脸上不由得漫出了一丝宠溺的笑容。
安心瘪了瘪嘴,双手环胸,靠在马车的车壁上闭目养神,他这个父亲看上去很好说话的样子,也不知道是初次见面故意营造出来的假象还是真心为之,时间还长,有的是机会亲密接触,自己自诩阅人无数,看人极准,就不信打探不出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素素,一别九年,京城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要我给你讲讲吗?”安连城见安心不理会自己,笑了笑,随即调转目光望向凌素素。
安心听出了他话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讨好,心中不禁有些讶异,讨好?因为心怀愧疚?
“说说皇宫内的情况吧。”对于凌素素来说,京城的变化根本与她无关,她记挂的无非就是皇宫与将军府了,但她对将军府的心结犹在,便只想知道皇宫的状况。
“你的三个哥哥已经封王,当年的二皇子,六皇子,七皇子分别被封为宁王,平王,武王。”安连城见她同意,便缓缓道来。
“二弟已经是安王了,当真时间如梭。”凌素素眸中带着回忆的色彩,喃喃的说道,随即想到了牵念九年的儿子,音色有些急促,“尘儿呢?现在可还好?”
“我还以为你忘了有个儿子呢,这些年你带着女儿生活的逍遥自在,却留下尘儿与我留在京城受苦。”安连城无比怨念的幽幽看着凌素素,说的委实有些哀怨。
“父亲,你能别像个深闺怨妇行吗?”安心感觉浑身的鸡皮疙瘩在一瞬间全都苏醒过来了,无奈的睁开眼,反驳道。
他是武将,还是东凌名动天下的大将军,长的也颇为俊美,这般英姿飒爽的人尖着嗓子学女人讲话,简直快要了自己的小命了,若是他掐个兰花指,都能跟戏台上唱青衣的角有的一拼了。
听到安心的点评,安连城有些尴尬的干咳了一声,眸光不自在的闪了闪,清了清嗓子,“尘儿很好,已经是陛下亲封的安郡王,跟着我在军中历练。”
“父皇破格赐封安心为长安郡主已是违背了祖制,怎的尘儿也成了郡王?”凌素素不解,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连皇室公主都不能例外,为何父皇屡次破例?
“当年你不告而别,只留下一封书信,我无法只得对外宣称你得了重病,在灵山寺调养身体,心儿随侍你左右,但是这番说辞陛下是不信的,私下里找我问清楚了缘由,感念我失了妻子女儿,便降下恩德封了尘儿为郡王。”安连城解释道。
“父皇一定很痛恨我的一意孤行吧?”凌素素情绪有些低落,一国公主私自出走,是多么大的罪过,父皇不但没责怪,反而加以抚慰。
“你是陛下最疼爱的长公主,他气你但不会怪你。”一别九年的妻子女儿失而复得,安连城心头漾着浓浓的喜悦,嘴角始终挂着笑意。
“对了,素素,你可还记得玉王府的世子?那个从小便有神童之称的玉华公子?”安连城不忍妻子自责,转移了话题问道。
“当然记得了,就是那个三岁出口成章,五岁七步成诗的玉世子,他现在如何了?”凌素素终于起了些兴趣,好奇问道。
“前几年,百姓们给三国的青年才俊弄出个十大公子的排名,这十位公子受天下百姓的推崇,皆是三国的人中龙凤,玉华世子位列榜首,更是被冠上‘不染红尘人中仙’的美名,才华冠天下,是东凌的风云人物,可惜他甚少出府,能见他一面的人屈指可数。”安连城话中带着赞赏道。
“沽名钓誉,故弄玄虚,自以为是,自吹自擂。”安心竖起耳朵听着,毕竟以后生活在京城,了解一下局势也是很有必要的,可当听到安连城对那玉华世子的超高评价,不禁无语的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