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心中有事儿,安心怎么也睡不安稳,辗转反侧,努力摒除多余的思绪,越想将阴云挥散,却越聚越多。
“睡不着?”玉华睁开双眸,见她瞪着一双晶晶亮的美眸,毫无睡意。
安心翻了一个身,滚了几滚,滚到玉华身上,脑袋蹭着他的胸口,声音中带了几丝清晰的苦意,“嗯,京城估计都乱成一锅粥了,而收拾整顿的人除了哥哥就是乐正夕,我有点过意不去,因为自己的那一点于心不忍,造成时局的动荡,民心的不安,甚至可能还会出现一系列的连锁反应。”
玉华伸手拍拍安心的脑袋,柔声安慰道,“无碍,你当皇室隐卫和宁王府不堪大用么,不出两日,京城必定平和如初。”
“两日?”安心皱眉,“老皇帝有那么大的能耐么?毕竟整个皇宫都被围的水泄不通,连只苍蝇估计都飞不进去,而且凌雨泽扣押了后宫一众的妃嫔,老皇帝怎么着也得顾忌一下她们的死活吧。”
“皇上已经垂垂老矣,对床帏之事不再流连忘返,他都接近三年未宠幸过三千宫妃了,除了经常去皇后宫中坐坐,他几乎很少踏足后宫。”玉华如玉的手指绕着安心散落的一缕鬓发,一圈一圈,乐此不疲,神色漫不经心的道,“皇上连对自己亲生女儿和儿子都没有丝毫怜悯之心想牺牲就能牺牲,你觉得他会在意那些女人的生死吗?”
闻言,安心面上一寒,的确,古代重男轻女,男嗣比女儿的地位总是要重要的多,可老皇帝对平王府和武王府痛下杀手的时候,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这样毫无骨肉亲情的人,绝对不会在乎那些女人的死活。
“皇后呢?”安心问道,“东凌上上下下皆知皇上皇后伉俪情深,而且皇后可是万民之母,更是凌亦痕的亲祖母,就算老皇帝不念夫妻之情,也要顾虑凌亦痕的想法吧?”
“你把皇后想的太简单了。”玉华松开绕着发丝的指尖,轻笑道,“皇上早就十年前就准备将凌亦痕立为储君,可想而知,皇后应该也是知情的,在如今这种紧要的关头,她如何不做好防御的措施来应对凌雨泽的狗急跳墙?”
“三千朵娇花,虽说老皇帝不曾爱过其中哪一朵,但她们好歹承过恩露,若真被凌雨泽毫不留情的下手摧残,一夜凋谢,说起来也有点可惜。”安心叹息,“难道老皇帝真的一点都没有人性?俗话说,一夜夫妻百日恩,他就能狠心到这种地步?我听过无数帝王薄情的故事,却还是头一遭见识到老皇帝这种绝情寡义的性子,简直就是冷血动物,不配为人!”
“帝王薄情?唔,总结的不错。”玉华附和。
“高处不胜寒,站在最顶端的人往往都是寂寞的。”安心低沉的声音夹杂了一丝唏嘘,“追名逐利的结尾终究改变不了孤独的宿命。”
“你为何如此感慨良多?”玉华眸光微闪,轻叹道,“总归不关我们的事儿,做好自己便可,人的命数是天注定,不能更改。”
“这话你说过好多次了。”安心失笑,身子动了动,感受到玉华身体的僵硬,眼珠转了转,又动了好几下,装作若无其事的道,“以前我认为三分天定,七分认为,现下倒觉得该反过来了。”
玉华应了一声,声音隐了一丝暗哑。
安心笑了一下,在玉华怀里蹭了蹭脑袋,本来没了睡意,如今察觉到他身子的紧绷,困倦反而齐齐涌了上来,暗自想着她大概就是恶趣味吧,明明知道不能点火,却总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你要睡…?”玉华还以为安心接下来会有其他的动作,却不想怀中的这个小女人撩拨了他的神经却又没心没肺的睡了过去,顿时咬牙。
“是啊,夜深了,好困了。”安心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也不从玉华身上下来,身子往上移了移,脑袋靠在他脖颈旁,嗅着清雅的玉兰香,只觉得困意越发浓郁。
玉华被她这一个无意识的举动蹭的更加难耐,小腹一股异样直冲上来,灼热与舒服并存,身子顿时烧起来了,他抬眸看着安心软绵绵的窝在他怀里,忽然抬手扣住她的后脑勺,红唇压向他,再也控制不住的吻上她的唇瓣。
安心睡意朦胧,感觉唇上有软软的东西覆盖了上来,下意识的轻启唇瓣,迎合他的吻。
这一吻只是点到即止,玉华见安心睡眼惺忪,心知她累极,压下心口的火热,小心的将她的身子放在他旁边,抚了抚散在她脸上的鬓发,最后在她额头落下一吻,随即闭上眼睛。
翌日,两人刚起来,洗漱用完早膳后,便听着风扬禀告京城的最新消息。
昨晚子时,就在安沐尘即将成功攻入皇城内的时候,凌雨泽挟持皇后等几个有重量的贵妃立于宫楼之上,声称如果安沐尘再进一步,就将血洗后宫。
安沐尘见皇后脖子上已经被划破了一道浅浅的血痕,自然不敢轻举妄动免得凌雨泽狠下杀手,立即住手不再攻击,派人去乐王府请皇上定夺。
半个时辰后,老皇帝到达宫墙外,看到凌雨泽挟制皇后,立即火冒三丈,高声质问他为何要逼宫谋反,字字句句将凌雨泽说成了不孝不忠不仁不义的无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