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政,何故这会子在臣妾面前谈论国家政事了?”
皇上笑道:“这既是政事,也是家事,你父亲是朕的亲舅舅,朕跟你说他自然是在说家事,你还是可听得的,何况慕容中是太子太傅,与舅舅一起教导澈儿,朕怕舅舅顾念着与慕容中多年情谊一时想不开,更怕澈儿想不开,慕容中犯的可是谋反的大罪,朕相信这件事舅舅和澈儿绝对没有参与,何况舅舅旧病复发不能上朝,朕着实忧心。”
皇后定了定神,将一颗跳的砰砰的心安了下来,立时放下酒杯,直直的跪了下来道:“皇上,臣妾敢保证父亲对皇上绝无二心,澈儿更是什么都不知道,父亲虽然病了,但不过是老毛病,睡了这些日子也该大好了,臣妾定会说服父亲为皇上收回慕容家手上的兵权,不需皇上费一点心思。”
皇上笑了笑,伸出手来搀扶皇后道:“朕知道舅舅是个忠心的,必会为朕除了这心腹之患。”
皇后抬眸,吐气如兰,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浮白的面颊犹透着酒后的红晕,她欣然道:“皇上能明白父亲的忠心就好,父亲也必会为皇上甘脑涂地,万死不辞。”
皇上温然一笑:“你果真是朕的好皇后。”
皇后好似多少年都未看见皇上对她这样笑过,仿佛那是久远的事了,那时的她还年轻,风华正茂的时侯,若她遇不到阿煦,兴许嫁给皇上这一辈子的心也就死了,她脸上露出一丝恬淡的几乎淡到接近死灰的笑意:“皇上,有您这句话臣妾死也甘愿了。”
“有时间你多花些心思在澈儿身上,他是朕的长子,朕还是很希望他能成大器的。”说着,他微眯了眯着,打了个呵欠道,“喝了点酒,倒觉得有些昏沉沉了。”
皇后连忙起身,脸色一红柔声道:“臣妾替你宽衣吧!”
宽大的明黄袍子在她指尖徐徐落下,衣襟间有扑鼻的龙涎香混着男子独有的气息,屋内酒有余下,满室旖旎,她的手有意无意在他背上划过,让他觉得微有些痒,他转过头盯着她,温暖的气息扑在她的鼻尖,有种情欲的味道,他摇了摇头只道了一声:“朕果然是醉了。”
烛火闪了一下,忽想起“哔啵”之声,皇后笑道:“皇上,你瞧灯花爆,喜事到,皇上有什么烦忧的事尽可了了。”
重重纱帘落下,吊绡金钩轻轻摇荡,两具身子沉沉浮浮,像极是海水的波浪,时不时的发出一两声嘤咛轻语,身体酥软在的化成了一汪水,密密麻麻的如被电触的感觉向周身蔓延开来,翻滚着一阵阵热浪,皇后紧紧搂着皇上的脖子在心底轻唤了一声:“阿煦……”
皇上脑袋里只觉得白茫茫的一片,心底却是怅然而不快的,他松了松扶在她背后的手,身子从她身下翻落下来,只喘着一丝粗气,那气息越来越轻,他呢喃道:“朕好累。”说完,他闭目沉睡了。
皇后忽然只觉得身体里空落落的,那潜伏已久被他燃烧起来的欲望刚喷薄而出就熄灭了,他连她的身子都未进入竟自睡了,一时间她只觉得悲凉,兴许真的是他太累了吧!耳边还响起他稍重的呼吸声,声音却是极均匀而安祥的,她夹紧了双腿翻转身子背对着他,脑海里想的全是她的阿煦,在梦里她所有欲望竟然被成全了,她与她的阿煦翻云覆雨,她到达了快乐的巅峰。
帝后之间共床共枕却是异梦一场,就连那男女之间最原始的欲之源泉到了这里也只化作因枯竭而干裂的荒地。
次日天还未亮皇上便起身去了正安殿,深睡未醒的皇后唇连还溢着一丝满足的浅笑,多少年了,这是她头一次做了这样一场美梦,乃至于皇上起来时候她都不愿从梦中惊醒,过去她从未敢在他面前放纵片刻,不管他起的多早,她必然要为他更衣梳发,如今她却要放纵这一回了。
天渐渐亮了,她醒过来却是一片惆怅,那短暂的快乐也不过是虚影一场,静静的坐在妆台前,她看着自己的脸,她确实是年纪大了,再好看的妆也遮不住那日渐变老的容颜,早有宫女过来为她梳妆,挽高髻,贴额黄,锏镀金凤簪熠熠生辉,纵使韶华尽失,她也是这天纵国最高贵的女人,就连皇上也一样要仰仗她们厉家,有些事皇上不好当面跟父亲说,而她这个做女儿的却好笑,她吩咐了内侍太监小念子几句,小念子得令弓着腰伶俐的就跑了。
及至皇后去康寿宫请安回来,不消片刻就有宫人来报,国丈已经等在门外了,皇后脸露喜色淡淡道:“宣!”
稍顷,左丞相厉元傲迈开大步走了进来,石青色沙罗绢盘领绣仙鹤补服右衽袍,宽大的袖袍拂过生风,厉元傲伏身跪拜一声微显沙哑的声音在屋内淡淡响起:“微臣参见皇后娘娘。”
皇后脸浮笑意,连忙伸手扶道:“父亲快请起。”
厉元傲起身,皇后赶紧命人赐座,又打量厉元傲片刻笑道:“父亲的身体可大好了?”
厉元傲坐在紫檀黄花梨玫瑰椅中,微咳了一声笑道:“微臣是旧疾发作,将养着些也就好了,皇后娘娘勿需挂心,如今朝中局玄妙难辨,臣不过是借病避祸罢了,等过些日子局势分明,臣的身子自然也就好了。”
皇后蹙了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