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如灯灭,翠柳是个意外,咽下最后一口气,手上的力气却一点也未减,眼看着雪姬被肖春意追着满屋子的躲,急得跺脚也挣脱不得,张嘴咿咿呀呀的向碧玉喊道,手里比划示意让她拖开翠柳。
碧玉埋怨的嘟啷一声,不情不愿的蹲下来掰开翠柳僵硬的指头,一个,两个......
终于松开了手,细雨提着剑上前,雪姬已是青丝蓬垢,一张脸似花猫,伤痕累累,连霞光流溢的喜衣都不知从哪划得破烂不堪,哪还有点大家闺秀的样子,与洛阳街头行乞之人并无二异。
肖春意猩红了眼,一味的举着扫把打在雪姬身上,细雨剑挥下,扫把已成了两截。雪姬惊魂未定躲到了细雨身后:“杀了她!杀了她!”
细雨摇了摇头,抬起雪姬的手心画上几字:王爷不许。
雪姬渐渐双眼清明,本是想看她卑微的跪在自己面前哀求谁想到竟然挨了一顿打,呼呼的喘着粗气,咽下一口憋屈与怒火:“碧玉,速速把这贱人给我绑起来,细雨,你去取一锅藏红花来!”
肖春意挥着半截扫把杆反抗,奈何追着雪姬跑了半响体力殆尽,与碧玉纠缠几招便被反扣着手用锦帕绑住,绑得很牢,她试图挣脱也无济于事。
雪姬气不过,上前轮起手便是一记响亮耳光:“敢打我,我今天让你喝藏红花喝到足!”
从小到大便被捧为掌上明珠的雪姬怎受过这等屈辱,别说打,做错了事雪然仲都从未说过一句重话,今日之耻,她要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肖春意跪在地上,脸上火辣辣的疼,垂着眼着地毯的污渍,终是忍不住落了一滴泪。翠柳倒在不远处,殷红的血如溪流,浸湿了牡丹地毯延生到她脚边,她眼下。
不多时,细雨便归来,手中抱着的真真是一口烫蛊,放在桌上用木勺舀在陶碗中递给雪姬。
雪姬笑意渗人,几分疯狂几分得意,“碧玉,撬开她的嘴把笤帚杆给塞进去!”
碧玉颔首,拽过肖春意手中的扫把杆横着放进她嘴里,肖春意觉得难受,被竹棍子撑大了嘴,舌头去推,半天也推不出。
“细雨,给我灌,有多少灌多少!”
肖春意这才彻底的怕了,那粉橘色的水在眼前清晰,她瞪着眼摇头不让冰凉的碗口碰到唇。然,脑袋却被碧玉禁锢着,温热的汤药伴着苦涩在舌尖倾泻,顺着喉咙而下,灌得太猛,药汤从鼻腔喷出一部分,引得一阵刺痛。
泪水顺着脸颊入口愈发的苦到眩晕,孩子,不要杀我的孩子!话音隔着汤药只是传出闷响。
一白影在窗外,屈着手抓在轩沿,目视着那澄明如水眸中的恐慌,绝望,痛苦,指间捏碎了窗沿的漆木,终究是转身离去。
紫花飘然,那抹身影在风中凄凉,哀愁。雪霎时来,已是阳春三月,片片鹅毛大雪落在他发间,落在他细长睫毛,落在她薄凉的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