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红色的宫门在视线里愈发的不清晰,东浓熙微微松了口气,“你现在下马车去相府请雪姬到府上。”
陈旭愣神片刻从还在疾驰的马车上跃下,王爷用“请”这一字,显然已经不能随自己心性了。
人算不如天算,现在还不能对雪家如何。
马车渐渐驶进一出荒地,东浓熙远远分辨着夜幕中一盏八角羊灯忽明忽暗便知李福顺已来,他可不想再与李福顺斗上一斗,李福顺虽说是个阉人却不是废人。
他一向做事不拖泥带水,当机立断将东临留在马车里逐而跳下马车走远,看来等不到东临病逝这场斗争硬碰硬也得拉开帷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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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翌日中午,肖春意正昏昏欲睡却被翠柳摇醒:“春意,用午膳了,备上了一碗燕窝,你赶紧趁热喝了补补身子。”
她抬眼看着陶碗里晶莹透亮的东西,揉了揉疏松的眼:“翠柳你怎么还不走,我这有人伺候的,你别担心我。”
翠柳嘿嘿一笑:“你想赶我走可没那么容易,我好不容易混进王府时不时能瞧瞧王爷一张貌惊天人的脸,出了王府可没地见啊。”
肖春意叹息,翠柳是被王爷妖孽的脸迷惑了心命都不要了!劝了无数次了,翠柳不闲烦她都说倦了,伸出手端起瓷碗一口气将碗里燕窝全数咽下。
那晚王爷的温柔没有让她过多的甜蜜感受,反而像一根刺在心底,无时无刻不能安心。
既然那时候雪姬问她:是爱慕王爷继续风花雪月,还是从此以后听她吩咐保住苏复严的命。她毅然决然的选择了让苏复严活命,雪姬断然不可能这么轻易放过自己,以后她的路有多坎坷,她自己走就够了,不愿多拖累一个人。
这些日子来,她睡着的时间越来越多了,这样也好,至少不用去管俗世纷扰。可是,她捂着肚子,一天天能眼见着鼓起,好在王爷并未来探望,否则她还真不知如何解释的好。算来已有四月了,快了不是么,再熬半载。
傍晚时,听着门口有动静她连忙缩进了被褥里,让翠柳开门瞅瞅是怎么回事。开门后,女婢举着对联正往门上挂。
“贴歪了,往右一点。”
“哎呀,矮了点往上提提。”
“对,对!就这个位置,正好。”
翠柳看着两女婢忙忙碌碌宛如丈二和尚:“你们干啥呢?今儿三月十六你们没事往这门上贴啥对联呢,要闹腾到别处闹腾去!”
俩婢女相视一笑,贼眉鼠眼往屋子里探了探,其中一个双手叉腰高声道:“今夜王府有喜事,当然要贴对联挂红灯咯。”
翠柳鼻子哼气:“喜事?看你俩丫头是触了霉气,撞鬼了吧!”
另一个个子高些的女婢脾气也暴躁,抡起胳膊就要跟翠柳打一架被侍卫拦住这才罢休,不能打也得逞口舌之快,“你她娘才撞鬼了,王爷今夜纳妃,就你这张破嘴也就只能跟着你家倒霉主子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