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施礼被王爷揪着不放怎么办?要是王爷嫌恶脸色,雪姬出言嘲讽又该怎么办,那贸然行礼不是自寻其辱吗?
待二人视若无睹的从她身后走过,她才发现自己想得太多太多......
两人有说有笑亦步亦趋,雪姬的欢声笑语时不时传来,她只觉得有些恍惚听不大真切。
后来,很长的一段时间王爷从未再涉足西厢院一步,翠柳老往门口巴望着还时不时埋怨上:“你怎么就吐了呢,那么关键的时刻怎么就吐了!?王爷肯定赌气不来西厢了,这样子雪姬乘人之危,就彻底完蛋了!”
翠柳一脸惊怵,“以后王爷冷落了你怎么办?不要你了怎么办?”
肖春意正想出言安慰,难得翠柳对她的事这么上心,安慰的话还没出口,就听翠柳继续见鬼的惨叫:“王爷要是不来找你,俺以后不就再也见不上王爷了?”
肖春意额头汨汨冷汗,眼皮跳了下,无奈的缩到凤栖跟前轻抚琴弦,掩盖翠柳鬼哭狼嚎的声音,原当她是对自己衷心可表,其实是因自己见不上王爷而发愁,这个衷心难免表现得太突兀了点。
为何王爷久日不再来,这还要从数十天前的事说起。
那日风暖了些,肖春意搬了张椅子坐在木槿花丛前晒着太阳,琢磨着在丝绢上绣个花样。
将白色丝绢铺在膝盖上,右手举着银针挑动着发髻,迟迟落不下该如何开个头,又在哪落线头,绣蝴蝶还是绣牡丹。
织绣是女孩子从小就会的手艺,因人而异有的能绣出栩栩如生的飞禽异兽,有的只能绣些青草细柳。
肖春意儿时在她娘亲那学了些,但尚还未达登峰造极的地步娘亲便不在了,现在算来还是个半吊子。
这才想起弥补这些年的拙劣,主要是想若生个女儿,总得为她亲手做些什么。
苦思无果便听翠柳从拐角的木槿丛里急匆匆跑来,手里一碗汤药只剩了碗底的药渣:“春意打扮打扮,王爷又来了,赶紧的!”
肖春意一愣,旋即把针刺在丝绢里,拖着凳子便往房里跑去。不是依翠柳的期望着妆相迎,而是进屋就要锁门。
哪想得东浓熙腿长脚步如风,在她快要掩紧门扉的时候,徒着手用力的掰开一条缝隙来,再使劲,肖春意抵不过他的大力气,躲避计划落空,只能埋着头行了个礼:“春意见过王爷。”
东浓熙倒不生气,大步流星便坐到圆凳上,平静的开了口:“近来可好?”
肖春意用余光瞟了他一眼,暗想一个屋檐下自己好不好你能不知道吗?西厢院暗处那些侍卫日日夜夜候着,你能不知道吗?但想归想,也只是弱弱的回了个好字。
东浓熙含笑,拍了拍手,一瞬不瞬的注视着她道:“看本王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
话语方落定,门前孤辰已双手稳稳拖着红漆木盘来,木盘里呈着一个精致的陶瓷汤蛊,瓷盖没盖正,雾霭萦绕,清香扑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