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雪姬与她又是不同的,雪姬出生名门世家,可以为他登位辅佐,王爷若成九五之尊,她称得起一国之母之衔,尽可母仪天下。
肖春意自认为没有这个能耐,也没有后宫三千佳丽共侍一夫的度量。
她告诉自己,长痛不如短痛,就此放手,保全了孩子,此生也就知足了。
八角亭旁花街娘子舞了一曲又一曲,东浓熙闲烦遣散了去,看着摊在眼前的书犯晕,密密麻麻秀气的字体全出自雪姬之手。
可不是什么情信逸话,全是菜谱!
“浓熙哥哥可是愁这菜谱难懂菜难学,我倒是可以帮忙指导。”雪姬察言观色笑得如芙蓉。
东浓熙摆了摆手,揉了揉眉心孤疑道:“若本王亲手为她煲这枣泥鸡汤她真能冰释前嫌?”
雪姬含笑眸中清明没有一点渣滓,给了个肯定回答。
东浓熙嘴角微抽,讨女人欢心还真是比朝野治理还难,从未进过厨房,这煲汤可是个技术活。
昨夜难得见雪姬如同儿时一般纯净模样,与她诉说了连日来的烦心,雪姬出谋划策,让他拿出诚意来定然能让肖春意原谅。
他也不是怀疑过雪姬居心,但在见她一脸诚然后也就免去了顾虑,何况只是让他做些看是平常对他而言不平常的事罢了。
前提还得打着幌子,让肖春意误以为他在饮酒作乐,如此一来,惊喜才能真正称为“惊!”“喜!”
一月的天气说暖不暖,说凉也不是太凉,肖春意难得出西厢,今日来翠柳忙活贿赂着王府厨子让他给炖些安胎药。
这厨子也不好糊弄,说这王府又无女子有喜要安胎药做什么,而且就算哪家奴才娘子有了喜那也得到王府外找郎中要去。翠柳好一番糊弄,说是最近领养了只小猫,食欲不振摸估是胎像不稳,肖春意可怜那猫才吩咐她到厨房来要些安胎汤药。厨子一听是前些日子来得宠的肖春意,翠柳又塞了不少银子给他这才勉强答应下。
今日却逢翠柳身体不适,她这才自己去厨房取药。
途径厨房的小道旁有一颗足成人高的海棠,微微抓住了冬日尾巴在树丫上挂着薄雪,又沾染了春的气息,嫣红的花骨朵含苞待放,在枝叶中露出头。
半截花枝拂了眼,她伸手撇开,却见厨房门口有人来,男子一袭月白长袍,长发飘飘,面色无喜无悲,眉宇间乌黑。
女子巧笑,芊芊玉手握着丝绢轻轻为他拭去边抹边道:“浓熙哥哥别害羞,这王府上上下下见这场面也不是一两次了,放松些就好。”
肖春意耳朵灵,听着迅速撇过了头背对着道,蹲在海棠树下。
这场面,感情王爷与雪姬这些日子以来你侬我侬,天下唯她不晓得?心头一阵难过,她狠狠揪了自己的手,提醒自己这与她无关。
翠柳约摸早就知晓了这些事,碍着怕她过度哀愁也就只字不提。
可偏偏今日又被自己撞见,闻着脚步声愈发近,她踌躇着是否该上前施礼,一表心无旁骛,不再痴心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