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静谧压抑,肖春意强装得泰若自然,可见郎中愁眉不展却又徒添了分抑郁,不由得问道:“大夫,可有难言之隐?”
雪姬抿笑,“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郎中左顾右盼,除了雪姬有舒畅的心情,肖春意与翠柳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郎中这才缓缓言道:“往来流利,如盘走珠,应是滑脉......”
“滑脉!”雪姬條地站起,花容失色疾步上前抓住郎中的袖肘厉色道:“你可知误诊是要杀头的,怎么可能是‘滑脉!’”
郎中听要掉脑袋,哆嗦着支支吾吾胆怯生畏,“不会......不会错的,虽然脉相气息很弱,但却滑动而不滞,是滑脉无疑。”
滑脉!雪姬抓着郎中衣衫的手无力垂下,连连后退了好几步,整个世界仿佛瞬间因郎中的一席话变得晦暗无光......
肖春意愣神半天,悬丝滑落在地才渐渐回过神来,小嘴干涩喃喃自语,“我有喜了?”
她自己都被自己的言语吓了一条,铜铃大眼波光变换,不禁伸手去抚着平坦小腹,锦衣的柔软,手心的温度在她心里绘出一个栩栩如生的婴儿模样来。
他会哭,会笑,会唤娘亲,是她的孩子,她有孩子了!
来得这么突然,让她一时难以置信的幸福!
“恭喜王妃,贺喜王妃!”贤亲王府未曾听闻娶过妻室,肖春意衣着华贵又住王府身份不言而喻,想必是日后王妃,郎中这么想着三拜九叩讨喜气。
肖春意泪眼迷离,忙弯腰扶起郎中来,从腰际掏出王爷差人送的玉佩放在郎中手心里,激动道:“大夫辛苦了,这是一点小心意不成敬意的。”
郎中沾沾自喜,毫无客气收起玉佩来,拱手为礼正辞别又想起一桩事,表情肃穆嘱咐:“王妃体内有毒素残留五脏六腑,得好生调养以免影响胎儿发育。”
肖春意心拧紧,激动澎湃的喜悦淡去了不少,隐隐担忧起来,那年险些丧了命落了病根,她病死疼死不要紧,可是孩子怎么办?
她的脸就好似一张纸,神色就同一支笔,将心思全数轻描,郎中知她担忧出言安慰,“王妃不用太过紧张,只要安心调理身子不会有事的。”
肖春意颔首,郎中得了便宜步履轻快往门口走去,此时一旁呆若木鸡的雪姬木然活络过来,嘴角含笑眸光清冷,“等等,此事不易张扬,出了东贤王府最好管住自己的嘴!”
他想王爷未娶先得子,传言出去有损身份,故此点头哈腰立誓守口如瓶。
雪姬阴瑟笑看郎中远走,侧头扫了眼肖春意悦色洋溢的脸冷哼道:“说吧,到底是谁的种?”
肖春意笑意瞬僵,抚着小腹的手放下,对上雪姬冷艳双眸面红耳赤,一撮怒火焚烧着心,几欲怒骂,张嘴词穷讲不出反驳的话来。
倒是翠柳往地上吐了两口唾沫,挽起袖子双手叉腰怒声道:“种?你他娘的放尊重点,春意怀的是小世子,世子懂不懂,就算你相府小姐见了都得行三分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