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驶出洛阳郊区外一处小镇停下来,疫病蔓延,就连这个江南小镇也不能幸免于难,萧瑟秋风过,撩起一片炎凉。
长长的街道,低矮瓦房,似空楼如坟墓,屋门紧闭,感觉不到一点生气。
昏黄的天色是这里唯一主调,尽管此时只是破晓,黄沙弥漫让飒爽的初秋沉闷无比。
一家酒馆,招牌竟是“太白楼。”她正伸长脖子往外看,这时马车跟着停下,王府的白玉马车在这空旷的乡镇小道格外引人注目。
“来,下了。”东浓熙早早跳下马车,在幕帘出神出手来,意欲将她牵下车。肖春意眼里只有木匣子,垂眼低眉躲过他的手跳下马车,看着眼前皇城“太白楼”的缩小版打量起来。
东浓熙面色铁青,悻悻的收回手在宽大衣袖里,紧握的拳头青筋暴起偏偏又不能拿她怎样。
除了王府华丽马车外,太白楼门口还停着辆破旧的红木马车,难不成还有人来这品赏佳肴?正想着,附上一层厚重尘埃的太白楼大门‘吱呀’一声打开来。
一个中年发福的男子恭恭敬敬鞠躬行了个礼:“草民参见王爷。”
肖春意仔细瞅着弯腰都还显吃力的男子轻疑出声,在胖子抬头的瞬间惊呼起来:“蔡管事!你怎么会在这?”
肖春意怎么也不会忘,在洛阳城里见钱眼开的蔡管事,虽然相处时日很短,她永远也念着她在无处落脚的时候是蔡管事给她谋了份差事糊口。
蔡管事诧异的看着她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门口又挤了颗脑袋出来:“春意!哇!王爷!王爷!俺终于又见到你了!”
肖春意刚想跟翠柳打招呼,某女就鼻涕横流的往某男身上扑......
某人恰巧隐忍着怒火没处发泄,翠柳距离还有两步远的时候捂着额头满地打滚:“妈呀,痛死俺了!俺的脑袋,脑袋......”
肖春意连忙将翠柳扶起来,粗糙的布衣上落满灰尘更显狼狈,“我看看,打哪了。”
翠柳松开手来只见眉上红肿一大块,一把鼻涕一把泪哇哇大哭:“春意,王爷打我,王爷......”
委屈刚叙说一半,翠柳瞥见器宇轩昂的东浓熙将陈旭抱在怀里的剑抽了一半出来,赶紧闭了嘴怯生生躲到肖春意身后避难。
肖春意皱了下眉头,某人又把剑愤恨的收回了剑鞘......
王爷大驾,太白楼自然是开了最好的厢房,冷灶开火做了一桌子珍馐佳肴。肖春意一边给翠柳揉着伤一边听着蔡管事讲述肖春意离开太白楼后来的事。
太白楼也算是老牌字号的酒楼了,在京城乃至整个安庆王土敢排第二无人敢称第一,然而却不知哪惹了相国大人,连夜间,洛阳酒楼被查封。
为了生计,老板只好迁移到洛阳城外,刚开始慕名而来的人很多,不想又偏偏赶上了疫病,太白楼一下人迹罕至,还好王爷救济,否则太白楼也不会留于至今了。
听着蔡管事的心酸史,肖春意瞧了眼旁侧只顾喝酒的东浓熙,暗想王爷何时这般宅心仁厚,还救济太白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