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福泽堂的路上倒在雪地里,那个小小的姑娘解下自己的狐裘裹在他身上:“浓熙哥哥,雪姬背你回去。”
那娇弱的身子驮着他涨红了小脸,踩在雪地里,留下深深的烙印,也留在了他心里。
一晃数十年流年如水,往昔天真烂漫的人儿却已城府极深,终究不知是这人变了还是世道变了?
或许都变了,再也不似初见,任由秋风悲画扇......
淡淡的桂花香飘然入室,东浓熙怡然轻嗅,正想着这王府桂花终于初绽清雅,却听一声闷响,心落空猛回头,肖春意整个身子僵直栽倒在地。
“小奴才!”他惊呼一声,急切将她环抱起来:“方才那庸医去哪了?!赶紧滚出来!”
陈旭擦了把额头汨汨而出的冷汗默默走出了屋子,王爷呀!您刚刚才让郎中滚了,现在哪来的郎中,还是得我去找!
“小奴才!怎么了?醒醒!”
肖春意紧紧闭着眼,头靠在他胸前呼吸均匀,她看不到他剑眉盘根如结,看不见他眸中焦急柔情,也听不见担忧柔和的声音。
陈旭办事很快,不多时年迈的郎中提心吊胆来时只总结了一句话:连日疲劳是睡着了。
东浓熙抱着她搁在床榻上,悉心为她脱去鞋袜,小心翼翼为她掖好被褥,这才发现自己心竟随着她晕倒而悬空,随着她沉睡而安稳,弯弓薄唇不自觉勾出一抹好看弧度来。
“王爷,苏将军来访,属下已让他在正堂等候。”陈旭出府时恰巧遇见,这时见他心情愉悦才相告。
“知道了。”他轻叹一声,指尖抚过她舒开的眉眼,小巧口鼻,停留在左脸伤痕处收了手,拂袖而去。
苏复严踌躇不安却见他蕴笑而至,不免寡沉心思,莫不然贤亲王唤醒了春意?
“苏将军到访可是为了王府奴才?”东浓熙阔步坐到太师椅上,也不说客套话,“还想送她回晋阳了她心事断她生念?”
苏复严铁青着脸,“苏某此次来要人不会再送她回家请王爷放心。”
“肖春意是王府签了死契的人,你若想要得拿些东西来换才行。”
“王爷要的可是这个?”苏复严有备而来,东浓熙这才看到桌上有着个皇布锦囊,坐底方方正正,琥珀明眸霎时星光悦动。苏复严缓缓拉开锦囊细带,猛虎咆哮,利爪昂扬,脚踏方玉似要奔腾而动。
苏复严两手捧着玉石翻底朝天,沾着朱砂的‘帅’字在东浓熙眼前清晰。
“苏将军还真有恃无恐,带着‘虎符’这么贵重的东西四下走动。”东浓熙瞥了眼他手里的帅印便收回了目光,心里早有打算。
调动皇城一带重兵的虎符此时就在眼前,苏复严没想到他居然一点也不心动,不由得浓眉紧蹙,“王爷不是就想要它么,苏某今日便送与王爷做为交换肖春意之物,应该够分量了吧!”
东浓熙眼里噙笑,如深潭不可测,“不急,时机还不成熟,虎符还得先暂存你那,肖春意还是得留在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