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自缢身亡丢下刚出世的儿子,能有多大委屈?他曾记恨过,记恨她既将自己带来这个世道又不尽慈母之责!
“我问珠儿言妃有何冤屈,她却避而不答,三天后却主动寻我来说出了一个天大秘密。”天玺凤说到此处,巧笑嫣然狐媚的打量着他面容,势要从冷漠淡然的神色中寻出丝毫异样情绪来。
东浓熙魅惑唇角微扬,“天大人,本王脸上有字?”
天玺凤干笑两声,“没有,继续来说珠儿说的密事,当年先皇盛宠言妃娘娘,有求必应,曾一度放任举兵之事陪其游山玩水,正因如此,雪然仲称其言妃娘娘是祸害更言说:言妃五行属水,皇上五行属火,八字相生相克。更有半仙挑事说言妃是狐狸精转世,让先皇莫入了纣王后尘。先皇信以为真,赐三尺白绫。”
三尺白绫?母妃并非轻生自缢?东浓熙冷眼扫过天玺凤,眼中暗沉着波涛汹涌。
“至于后来的事,王爷比天某更加清楚。”
东浓熙挑眉,“天大人与本王说这些陈年旧事,是真是假很难定夺。”
天玺凤拨了拨垂在胸前的发丝,悠哉言道:“此事真假王爷一查便知,天某没必要诓你,况且,王爷心中不是信了吗?”
“哼!”他冷哼拂袖而出,握成铁拳的手‘咔咔’做响。
那年冬日,东宫太子殿梅花开的甚好,他趁着夜色徒步往东宫主院行去。奶娘喜欢梅花,他想去采些来必能让奶娘高兴。
天无月色,他难得的步子轻快,不想这么晚太子殿还灯火通明,他收了步子徐徐而行,规规矩矩似训练有素的宫娥。
好不容易躲过巡逻守卫窜到花园里,看着满园竭红艳,怒放的梅花在未融尽的冬雪下朵朵盎然。他踮着脚去折花枝,奈何七岁的个头怎么也够不着。
正焦急时,一只大手从他头顶而出,轻然将花折下。
那时,他第一见这个大了他近一轮的东临,一袭黄锦加身,金丝银线织绣莽蚊在他眼里晃动,他动了动唇角低声唤道:皇兄。遂而毕恭毕敬站到了旁侧。
东临噙笑,将采来的花丢在了地上旋即用脚去踩,片片鲜嫩花瓣在雪地里残破。他心疼,明亮凤眼怒视着眼前被唤做‘皇兄’的人。
“十三皇子什么眼神,竟敢对太子殿下不尊?”东临随行的李公公神色具厉,扬起手就要打。
“罢了,何必和妖狐之子怄气。”
记忆里,那天深夜的雪下得很大,太子殿银装素裹,仙乐飘飘,他一个蹲坐在雪地里,拾起地上残秽花瓣来,放在手心里努力还原一朵梅花模样,可无论怎么去摆放也不及树上梅花那般生活......
多年前模糊的记忆浮现脑海,现想来,当时东临所言‘妖狐之子’并非随口言词,而奶娘名讳,他竭尽全力去想终于有了大概:周珠儿。
回到王府便进了书房,紧闭门窗,埋头行书疾笔,寥寥草草的字迹他也不知写了些什么,只知道一味的挥动笔尖,借着浓厚的墨书写尘封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