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草民’漠视了多少曾经,她不在是王府奴才,不用再侍奉他左右......
肖春意始终闭着眼假寐,房间又恢复了安静。只是却没闻得有脚步声离去,一只黄鹂在窗外雀跃起来,好似唱着婉转的歌儿。约摸过了两刻,她忍不住睁开眼,想来东浓熙会武离去也悄无声息,然而睁开眼不偏不倚与那淡然的视线碰在一起。
心跳漏了一拍也不再躲,他断定她睡不着。
东浓熙坐在床侧椅子上,无悲无喜,“既已醒来,我的话你可以选择听或者不听。”
肖春意咬着干裂唇角,不听他便不走,她无可奈何只能弱声言道:“王爷请讲。”
他剑眉一挑,冷若冰霜的眸子里含糊不清光色,“初时我也不知肖天所患是疫病,是而后他自己告诉我的。”
提到肖天,她免不了心中疼痛,听了东浓熙话语淡然笑起来,多多少少带着凄凉,“王爷若讲完可以走了么。”
人已去,他再澄清什么也没用,肖天不会活。
东浓熙宽大袖筒内的手无声握紧,站起身背负着双手面色有了怒气,语气还是平和:“本王隐瞒他病由也只是......”
说着條地舌尖发苦,喉结滑动两下作罢,“算了,好生休息。”
从窗户跃出门口侍卫未察觉,身轻如燕融入一轮骄阳的光晕中。他终究说不出口,肖天是怎么患上疫病的,他比谁都清楚。柳与疫病都是重症,可花柳毕竟有医好的先例,他隐瞒也只是想让她心怀希望,过一段舒心日子。
谁曾想,肖天走得这么急,东离轩天涯子找尽天下良药为他续命也只能撑半年!他原以为可以再久一点,久到他能圆满的为这些事划上一个句号,可天不遂人愿......
她木讷的盯着窗外青松树上黄鹂尸体,羽毛下汨出的血在松针叶稍成珠,蓦然眸中银光积满,纷纷落下,一滴,两滴,三滴......
东浓熙从医馆出来,只身一人徒步回府,如同一个平民百姓,步至南河旁,柳絮成荫,风中扬洒。
树下男子同样孤影,阳光在他身后拉出长长的暗色。
两人隔空对峙,苏复严来回打量着他一身白衣素裹,略带嘲意笑道:“王爷这是为肖天守丧?不符身份吧?”
东浓熙紧抿薄唇缄默,抬起步子朝东而去,苏复严冷笑,“王爷既已答应苏某不与她来往,应当遵守诺言,江山与美人,在王爷心里孰轻孰重?”
他回过头,眸中是前所未有的冷意,“不用你提醒。”
“那淡化伤痕的凝露还请王爷再送我些,日后自当报答。”苏复严嘴角蕴笑,“王爷能有信亲王与我的兵权,外加朝中雪氏党羽,何愁天下不得?”
东浓熙脸色一分一分铁青,光天化日下苏复严言词愈发胆大了,此时若让旁人听去,未逼宫便会落得忤逆之罪。
朝中三大兵权,东离轩掌江北兵符,东题奕裂土封王辽都兵权而这些兵力都相隔甚远,而苏复严浙南皇都之兵最为得力,随用随取。
他一言不发从腰际掏出瓷瓶来抛了出去,苏复严飞身接在手,笑意绵绵如三月阳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