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云子花白的发丝掉落一丝在地,浑浊灰白的目光躲躲闪闪,欲言又止止最后哀叹一声劝告道:“姑娘,还是不要过多追究的好,万事皆有因果,如今这果必然种了缘由的种子,姑娘硬是要去掏出这粒种子来只会断了这段情缘。”
她的心落了空,如同梦中从空跌落,心生生发凉。
焦云子走了,苏浅也离开了,空荡荡的屋子里只剩她一个人迷惘中挣扎,床头一晚药汤,散发着淡淡的荷叶香,肝火重,健脾用。
荷叶汤苦涩,虽未喝,就已苦到双目发酸。
王爷,被赶出王府也是计谋之一?为的是什么她永远也不懂,徒然生出无力感来,她总犹如一只折翅雀鸟蹦跶在王爷的手心。
若是有翱翔天际的翅膀,她何尝不想逃脱这魔掌,然而一个‘情’字便是牢笼。
如今天儿找不着,她却也不忍心去责怪他,王爷,何尝在乎过她的感受?
焦云子一走,肖春意整个人陷入了漫无头绪的迷雾中,越想越迷惘。
天色是愈加晚了,肖天屋子里住进了一个染疫病的中年男子,一墙之隔,总听到那男子精神恍惚的声音:我不想死,求求老天爷不要带我走!我孩子还没出世,至少让我看他一眼,老天爷求求你......
这些话,天儿从来没说过,那么小的孩子就要面对死亡阴影,他肯定彷徨无助,然而却没有在她面前表露过分毫。
天儿,在哪......
翌日天将明,肖春意一如既往早起开了店门,这些日子以来疫病闹得人心惶惶,各家各户都紧闭房门,商人也顾不上赚钱,在生命与钱财面前,更多的人选择了活下去。
对面那间人迹寥寥的茶馆竟还大开店门,陈旧的招牌布帆还在风中凛冽,不由得多张望了两眼,楼阁之上一张临街的木桌,远远可见一壶一杯冒着热气,可惜无人去品。
苏复严领着两侍卫来时已是正午,黯然神伤的模样不用言明肖春意也知道没找见肖天,苏复严告诉她,昨夜出动了半数锦衣卫搜寻了整个皇城。
素日里澄明如水的眸光霎时黯淡无光,她颓坐在椅子上,脑中一片空白,已经一天一夜了,她想象不出偌大的皇城年仅十三岁的孩子能藏到哪?
“你别急,肖天虽小却难得的懂事,躲起来定是不想让你为了她伤心,你仔细想想这时候他会去哪?”
苏复严年轻有为,领兵出征都应付自如,自然在这个节骨眼上分析也透彻。
肖春意呆了呆,腾地站起身往门外跑,一语惊醒梦中人,肖天最可能去的地方一定是那里!
苏复严和两侍卫跟着她一路小跑,穿过荒凉的街道,迎着飞扬尘沙抵达了一片郁郁葱葱的麦田。
她撑着膝盖喘着粗气歇息片刻再往前走,饱满的麦穗在她裙摆上扫过,留下了密密麻麻的麦须,呈现在眼前的是一个独立的小茅屋。
久未经人居住,稻草在风吹日晒的岁月中已腐烂了许多露出褐色房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