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见到他,心里还是难免的沉重,王府内一棵木兰花从围墙处探出脑袋来,她想王府荷塘此时该荷莲初绽,美不胜收才是。
咬了咬唇,从地上拾了几片凋零的花瓣在手里,才悻悻离开。
雪姬没唬她,两日后朝廷为疫病搭建了一处院落,美其名曰供食供宿治愈百姓,其实就是隔离。
洛阳城此时人心惶惶,城门紧闭,不能任由出入。
医馆内的病人大多也转移出去,还有个别的始终相信焦云子医术甘愿留在医馆治疗,将生死托付于他。
焦云子没日没夜的研读医术找治病方针,日益苍老,还染了风寒。
已是六伏天气,夜里蛐蛐乱噪让人无法入眠,肖春意寻来了一张芭蕉叶剪成了小扇,开了肖天的门。
肖天已熟睡,脱发愈发严重,纵使带着小毡帽也能瞧见森白头皮,她甚至不敢去触碰,怕弄疼了他。
焦云子老是安慰她,肖天会痊愈,可是就在这所谓的痊愈中,她能敏感的发觉焦云子浑浊的瞳眸里的光闪烁不定,最终在她发稍停留。
假的,都是假的!可是她却没有勇气去戳穿,戳破那层谎言后,她余留的日子全是混沌的黑暗茫然。
眼角是迷蒙的泪,她哭的时候越来越多了,人后深夜,墙角都是她发泄的地方。
肖春意执起蒲扇轻摇,为他在这个躁热沉闷的夜带来清凉的风。
“姐?”睡梦中的肖天轻声唤道,睫毛微颤嘴角淡淡笑意,在梦里应该是一度温馨美满。
肖春意忍不住掉落的泪落在他手背上滑出条透明水线来,她抹了把脸,强忍啜泣声离去。
肖天听到关门声才睁开了眼,紧握的拳头打在床板上发出一声闷响,他知道自己的病已经不在掌控之内,不能让肖春意察觉了他的异样!
东贤王府的深夜总是鸦雀无声,黑暗的洪水每每在深夜掩埋了这个华丽府邸,沉闷的空气让人几欲窒息。
陈旭悄悄打开了窗户,书房一片黑暗,若影若现的人影与太师椅融为一体,化作黑暗中的一份子。
陈旭无所适从,又将窗户紧掩。
东浓熙这样的姿态已经持续了十多个日子了,每晚都会在书房呆上整整一宿,只因多日前信亲王传来的书信:不同于他人,华佗无计。
虽然陈旭不知这句子说的是谁,也明了是个王爷重视的人生命垂危,神医信亲王也没了对策。
陈旭不知患不治之症的人到底是谁,贤亲王孤然一生,若真有重视的人屈指可数,雪姬在府中,肖春意也安然无恙,他百思不得其解是何人。
肖天失踪了!次日肖春意推开门发现床上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屋子一尘不染,连房内破了个洞的纸窗都被补上了,唯一不见肖天身影。
肖春意发疯一般在医馆找了一圈,连装米的坛子也翻了个遍,才终于明白肖天是真的消失不见了!
顿时,整个世界像是崩塌了一般,铺天盖地的无助掏空了整颗心,似要将她挤压到崩溃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