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复严的药按时抹了才沉沉的陷入梦乡,这药清凉润滑,好似昨日梦里的那种感觉,虽然觉得讶异却也没深究。
依旧是梦,血流成河的梦,一声凄厉的猫叫让她个激灵从床上坐了起来,紧握在一起的手涔涔冷汗。
原来只是梦,她舒了口气,却见窗户又是半开,可是明明记得入睡前确实有关了窗,难不成风吹开的?
肖春意咬了咬唇,疑惑斐然,拿起床头火折子正要去关窗,桌上一碗汤药却让呆若木鸡。
淡淡的香味萦绕,还冒着微薄的白气,她分得出是姜汤,思绪更是陷入了一个网,怎么也解不开。
谁会这么碗送姜汤来,谁知道她晚上淋了雨?想可能是苏浅,点上蜡烛仔细观察却发现白陶碗竹叶纹理瓷釉根本就不可能是医馆有的,医馆的碗全是土瓷。
这种色泽明亮,加工精细的碗必然出自大户人家,难不成是苏复严?可为什么他夜半三更送来也不打个招呼?
睡意全无,喝了碗暖胃姜汤,她瞅着一个陶碗整整度过了一宿。
几日后,盛夏如约而至,医馆莫名其妙的热闹起来,整个医馆的后院住上了满满的人,都是无力症状卧病在床,与前几日来的小男孩一样。
肖春意隐隐感觉有大事要发生,整日心绪不宁,周旋在病患间伺候。
直到这一天,一声惊呼惊动了小医馆所有人:司马不凡病逝了!
司马不凡是三日前来就诊的病人,全身无力伴随着呕吐,最终治愈艰难,去了。焦云子把了脉相摇头晃脑终于坦白言道:“此乃疫病,与十多年前浙南地带发生的疫病相同,很难治愈。”
肖春意端着脸盆在侧惊得目瞪口呆,十多年前疫病横行她在儿时便听老人讲过,那一年也正是天离王朝灭亡的那年,浙南疫病死亡惨重,民不聊生。天离王主尽管施银赈灾,可大多都被贪官挥霍,怨声载道后终于天启起兵夺了天下,这疫病居然奇迹般的消失了。
说来也奇怪,可就因如此,百姓更加信服安庆是应天命而来朝代。
“通知司马家的人,然后火葬了罢。”焦云子叹了口气,他束手无策,在这个疫病上只能尽量为患者拖延时间,而偏偏此时东离轩不在,若在了或许还有转机。
苏浅跑出门口一阵恶寒,司马不凡的死状确是难堪,皮肉发黄枯干,怒目圆睁死不瞑目,嘴角是黄水还带着恶臭。
“焦大夫,就是说咱们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些人死去?”肖春意平静问道,端着木盆的手却打着颤,医馆如今有十七人患此重病,今后还不知会有多少,都会死去!
焦云子捋了捋白须无可奈何,“老夫竭尽所能,却不知天意何为啊!”
她紧握着木盆边缘的手骨节发白,忆起那恐怖的梦,忍不住背脊发凉。这是一场劫难,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发生却袖手旁观。
想着,肖春意放了木盆没命往外跑,总会有办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