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释然一笑,眉眼弯弯有着淡薄水雾,涩声言道:“只有你对我这么好了。”
“知道就好。”苏复严如同往年,包容宠溺她的所有,不去计较她前些日子对他冰冷的态度,“尝一个试试,是不是当年的味儿。”
不足三指宽的桂花糕,松散的粉,淡淡的香,几朵桂花沉浮其间,如同一颗精雕细琢的瑰宝。放在嘴里,入口即化,甜而不腻,即酥又棉。
晋阳的桂花糕,一别就是六年,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品到家乡的味道。一时间,入喉的香甜像是注入心田的一缕思乡之情,涌动在这些年枯燥的心海,轩然大波澎湃,一行清冷悄然而来。
这些年坚强挺过来了,谁知道她现在有多么的无助,天上爹娘可知,肖天生死难测,若没了肖天以后可怎么活?
“春意不哭。”看着她流泪,苏复严的心揪得发疼,控制不住将她揽入怀里,“无论发生什么事,我永远都会保护你。”
小心翼翼的去守护,如同捧在手心的琉璃灯,怕手抖会碎,怕风吹会灭。
肖春意没有想要躲开,她实在是累了,身心疲惫,靠在他肩头无声泪水滂沱。
屋顶上一抹绿影悄然隐去,融入在漫天红霞中,随着春天的最后一股清风消融。
苏复严是日落后走的。夜深,又下起了雨,肖春意心疼院落里的几盆兰花,冒着雨用破衣裳盖在了上面。刚盖好正准备回屋突然发现墙角站着一人,她走近了两步,夜色中分不清身份。
淅淅沥沥的雨打在石板上发出清脆空灵的声响,肖春意在黑影十步之遥前停了下来询问道:“是谁?”
黑影不做声,人影愈看愈眼熟,左思右想终于问出了那人身份:“苏浅?这么大雨你怎么也不回屋?”
苏浅单薄的衣裳被雨水浸个通透,冷得打哆嗦,颤声回道:“我在赎罪。”
她神色一凝,“可是因傍晚的事?”
苏浅不支声,只是重重点了点头,苏浅从小跟着焦云子学医,来年就十六岁了,虽说生性顽皮却从来没做过昧良心的事,今日伤了肖春意确是自责。
“别,我不生气的,本来我也想过,总不能戴一辈子面纱遮遮掩掩过日子,等伤好些我就会揭去的。”
肖春意如此说也是因苏复严送来药的缘故,她也宁愿去相信能复他日模样。
“我知道你在安慰我,苏浅有错,应受上天惩罚。”
苏浅心思简单,为的是过自己心头的坎,但肖春意自然不能让他这样虐待自己,走上前去拽着他衣袖拉扯往屋子里走:“我都说不怪你了,咱有什么话回屋说。”
可苏浅偏偏力大如牛,任她怎么拉拉扯扯也不能动分毫,折腾了半天,肖春意衣服也湿透了,索性也不动他了,陪他一同站在雨帘里。
两人都倔,而苏浅却比不过肖春意,恼意皱了眉:“你这是做什么?”
“淋雨。”她淡淡的开口,惊诧了一旁的苏浅,焦急想要撵她走却乱了言语,气急之下甩袖回了屋。
肖春意得意笑笑,打了个喷嚏,苏浅年龄比她大,却是小孩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