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上笑瞬间僵硬下来,那人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在眼前清晰,如同梦魇。愣神的片刻她驱散心中铭记的模样,平静口气却掩盖不了失落:“怪有什么用,别说这些了,我去给你倒杯水来。”
她起身走开,背影萧条,连肖天看着都不免心疼。
天已大亮,青霜化作白雾,让这阳春三月的天色看起来朦朦胧胧,本欲该暖和的烈日,在这雾气下也冰凉如水。
就似人心,相处久了,越发觉得冷。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了下去,四月时肖天病重了些,肖春意一个人买了纸钱烧给亡故爹娘。平日里,她都帮着医馆整理草药,安排焦大夫看病,久而久之学到了不少东西。
隔三差五总有人送些银两物件或者名贵药材来,差来的侍从每次来的面孔都不同,又不透露何人,总是神神秘秘。
这日,已是晚春的天气,肖春意如同往常一样在夜幕落下时刻挨个关着窗户和门,这时一声呼喊让她停下了手中动作。
“大夫,大夫,请救救我儿子。”迎面而来的是一位老妇人,哭丧着脸背着一个小孩。
肖春意这些日子见得也多了,遇到这种情况倒是不慌不忙:“大婶,进来说,先坐着我这就去找大夫来。”
“我儿子,一定救救我儿子......”
妇人不停的央求,背上三四岁左右的小男孩似熟睡模样,稚嫩的两旁却满脸而扭曲,额头是汨汨的汗。
她也不敢怠慢,慌忙去后院找来了正准备就寝的焦大夫。
这些日子,肖春意过得很充实,加上悬壶济世倍感荣幸,日子比王府舒心许多。
焦大夫看病时总会捋着他一把长长的花白胡须,高深莫测。照往日把脉后总会提笔书写药方,而此次却深深陷入了沉思。
“大夫,我儿他怎么了?”妇人紧紧抱着怀中孩子问道,对焦大夫寄予厚望。
焦云子再次将手搭在了孩童手腕上,中指颤动间浑浊的双眸有了丝惊愕旋即开口问道:“脉相很奇怪,此病老夫不好乱下定夺,夫人大可让这孩子寄养在我处,待老夫询问过师傅再对症下药。”
肖春意还头次听说花甲之年的焦云子竟然还有师傅,那他师傅又是哪位高人?相比于肖春意的孤陋寡闻,夫人深谙这焦大夫师傅妙手回春之术,自然答应将孩子留在医馆里。
妇人千叮咛万嘱咐才妇人离去,焦云子耐不住哀叹了一声:“这天要变了,安庆难安呐!”
她听在心头莫名其妙,怎么就难安了,正准备去抱孩子到后院歇下,焦云子开口阻止:“让苏浅来做,你先休息去吧。”
“没事,我能做的。”肖春意想来先生是怕她抱不动这个孩子,故而执意要报男孩入后院。
“他病很特殊,还是让苏浅碰吧。”
“哦。”特殊的病,是恶疾么?肖春意瞥了眼正被病痛折磨的孩子,想起了连日来病重的肖天,可怜天下尽不如意的事之多,生命的脆弱让人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