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封号可是你说撤就能撤的?”东浓熙冷声,“去‘紫竹林’住下罢。”
雪姬闻言,嘴角俏皮笑意,挽着他胳膊道:“我就知道浓熙哥哥待雪姬好。”
肖春意揪在一起的手,一块红一块白,脚步声渐远她才有勇气抬起了头。
雪姬一袭白色牡丹轻罗纱,细碎荷花百褶裙及地,柔荑轻挽屺罗翠软纱,青丝梳髻一朵牡丹入发雍容华贵,高挑婀娜身段与东浓熙相差无几。
心,痛到不能呼吸。
那样美貌天成的女子,才能配得他倾权魅惑。
肖春意,你算什么呢?
扪心自问徒留苦笑,梦,终究还是醒了......
夜,不知何时起了雾,迷迷蒙蒙,掩埋了整个东贤王府。
寒冷的潮气袭来,单薄衣衫根本不能御寒,肖春意不知蹲在了‘天音阁’外有多久,眼角清泪始终不干,抬头是模糊的月色,数着阴晴圆缺,数着繁星几朵。
天儿不知能否痊愈,她不敢去想若是天儿都离她而去了,这个世道还有什么留念。
雪姬归来,这东贤王府还能否继续落脚。
“脖子上的伤是怎么回事?谁让你去偏房的?”清冷声音在寂静的夜格外清晰。
肖春意一惊连忙低下了头,“王爷。”
东浓熙剑眉轻挑,解开衣衫披在她肩头,“露寒霜重,先回西厢院再说。”
她脖颈一缩,鹤氅裘上淡淡的檀香萦绕鼻尖,霎时红了眼,明明喜欢雪姬为何又这般待自己好?
明明与佳人共度为何又来在乎自己的死活?
“本王的话你可在听?”东浓熙皱眉,俊美面颊有了丝不耐烦。
肖春意咬着唇,竭力控制好情绪,尽量用平静声音答道,“奴婢这就回西厢院。”
说着,站起身往西厢院的方向走去。
“以后不准去见肖天。”
“为什么?”身形猛地一晃,鼓起勇气回首与之对视,黑白分明的瞳眸里他的剪影淹没在雾气中,他凭什么这么做?害了肖天,还不让自己去探望?
二人之隔不过数十步之遥,却好似隔了整个银河。
东浓熙面色无悲无喜,弯弓薄唇泛了寒意发紫,“没有为什么,这是命令!”
语罢,他拂手离去,暖黄柔丝的孰衣不多时便消失在氤氲雾气中,梨花纷飞,掩盖了离去的路。
王爷......
为何要来?就为了警告她一句不可见肖天?
王爷......
为何要来?就为了送一件鹤氅裘?
王爷......
为何要来?非得把自己的心意糟践得体无完肤才作罢?
皎洁月色渐消,世间陷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
脚步郑重似灌了铅,弱步回到西厢院时,已是深夜,点亮一根蜡烛,瞅着铜镜里的自己,如同一具失了魂的躯壳。
肩头鹤氅裘滑落在地,她想若是此生不曾遇见他,是否安然一生?
“扣扣”敲门声想起,肖春意混沌的思绪想不到这夜深人静时还有谁来找时,门外传来了低沉浑厚的声音,“肖姑娘,我是陈旭,有些事不知当讲不当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