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肖春意多言,谭太医都会竭力救治。此刻太医院乱做了一团,针灸之法是众太医商议后得出的可行之道,贤亲王言明在先,十天不能救人头落地。
此刻皇上无力执政,无法为太医院做主,人人自危敢怒不敢言。
“姑娘,你还是先回避吧,饶是姐弟也男女有别。”
肖春意颔首,抹干了脸上水渍,一步一回头的出了门。
心神惶惶,暗自祈祷天儿能平安。
“春意,肖天他......”乔欣儿愁眉苦脸问道,模样比她还焦急。
肖春意牵强笑笑,“没事的,我去趟大理寺。”
“天都快黑了,去大理寺做什么?”
“去求个平安符。”肖春意不愿多说,径直往王府大门行去。
也许是娘亲信佛缘故,在无助彷徨时她也希望真的有神明存在,寄予一丝念想,谋个心安。
上天有好生之德,肖天从小乖巧懂事,定会保他安好的。
此时正是二月底,春意浓。
途径一大片梨花林时,朵朵雪白梨花盎然满枝头,翠柳枝叶勃勃。
清风拂过,片片梨花纷纷飘落,婉转银铃琴音随着扰扰梨花瓣旋旎。
惊鸿一瞥,红霞铺满天,橘色柔和的光芒照在‘天音阁’琉璃瓦片上熠熠生辉,远远阁楼围栏旁,佳人轻坐,玉手抚琴丝,巧笑嫣然。
心,空空,随之而来痛连绵。
肖春意目视着佳人身侧一袭白衣身影挪不开,他入宫,原来是去接雪姬了么?
璧人一双,煮酒论琴诗,情意绵绵,如同天作之合,美到让人窒息。
那句‘喜欢’还弥留在耳畔,所为的喜欢是在害了自己弟弟然后跟喜爱之人共度良辰?
肖春意木讷的望着,忽而嘴角一抹自嘲笑意。
卑微如她,竟然痴心妄想讨他喜,自作践罢了,他的心何曾为自己所动。
往事一幕幕浮上心头,‘天音阁’的琴不能动,谁动谁死,现今主人归来,一曲琴音悦人心。
她却没有闲暇陶醉其中,扯着胸口衣衫,不让疼痛掩埋了理智。
恍惚间,泪水婆娑了双眸,垂头低眼蹲在地,不愿去看。
当一双白色流云长靴出现在眼底之时,她慌忙站起退到一旁,声音略带鼻音:“王爷万福。”
东浓熙缄默,倒是身后的雪姬开了口,“不必多礼,正巧,浓熙哥哥送我的步摇忘在了楼上,你去取来。”
痛到麻木的心又是一颤,他走之前还问自己想要些什么的......
莫不成,一切皆是梦?
东浓熙剑眉紧蹙,冷声道:“不必了,让纤绾送回相府罢。”
肖春意步子一顿,没有继续往前。雪姬弩了弩嘴,纤纤玉指抓着他袖摆娇声,“浓熙哥哥,我不想回相府,我要跟你住一块。”
“胡闹,皇兄虽准你出宫,可你依旧是承妃,下榻王府岂不让天下人耻笑?”
雪姬不依,有了丝恼意,“浓熙哥哥若是在乎,我这就入宫让皇上撤了封号。”
肖春意如同一局外人,杵在一旁揪着手,不知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