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旭身经百战也暗自愁了眉眼,肖春意断然是不能动,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万全之策,劝服肖春意离去且不让其见到肖天。
红木门被她抠掉了漆,指甲都裂开来。
“肖姑娘,回吧,不要让我为难了!”
“你谁啊,春意见弟弟你凭什么不让见?”乔欣儿唯恐天下不乱上前拉着陈旭棕色衣袍质问。
陈旭皱眉,一把推开乔欣儿,这女人疯了也就疯了,若不是王爷留情早杀了。
谁知,电光火石间,陈旭推开乔欣儿的刹那,手中一空,长剑被肖春意夺在了手中。
“肖,肖姑娘!”陈旭愕然,不明她要做什么,难不成要杀了自己而入?
肖春意当然不会去杀陈旭,手无缚鸡之力岂敢与习武之人抗衡?双手紧握着剑柄,深吸了口气,慢慢举起靠近细白的脖子,柔弱声音坚韧,“不让见,就死。”
陈旭一震,瞪大了眼连忙去抢,“肖姑娘,别,别做傻事,有话好好说,好好说。”
他剑没碰着,肖春意微微使力,脖子刺痛划出了一条刺目血痕,目光决绝,势要以命相博。
二人无不被她举动所惊,不敢再出一言。
陈旭目视良久,终究怕了她倔性子,摇首开了门,“肖姑娘,花柳会传染,不要过多接触。”
木门微开,一股浓药味儿扑面而来,黑漆漆的屋子瞧不真切里内场景。
“谢谢陈管家。”肖春意深谙不是陈旭为难自己,是王爷命令不可违,故而致谢,抓着剑闪身进了门。
屋内干净整洁,一张书桌一张床,床榻上安然熟睡之人正是昨日还活蹦烂跳的肖天。
她不疾不徐一步步靠近,稳稳当当,只是眸中晶莹一颗颗落下,润湿面颊划入脖间,混合了血迹,染红了白衣领。
天儿,轻启唇呼唤,却无声。
十步,不远,片刻便走到了床边。
烛台上一抹光亮映照下,肖天稚嫩的脸庞病态发黄带斑,鼻梁隐隐有溃烂的迹象。
坐在床边,轻抚过他发丝,竟握了一手脱发在手。
肖春意看着手中长发,身子微颤,咬着唇鼻尖发红,天儿果真患了病,尚不能医治的病!
“天儿!”再也抑制不住情绪,扑在被褥上,将肖天抱在怀里,小手死死扣住他的身躯,生怕抱不紧会消失无踪。
乔欣儿站在门口不愿进,陈旭欲言又止,王爷瞒着她就是怕她接触肖天,怕她也染了病。
可终究负了王爷所托,王爷归来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肖天始终没醒来,百汇处还扎着银白细长的针,一动不动更让肖春意心疼至极。
从小,肖天特别黏她,总是长不大的模样,总是让人倍加疼爱。
气氛静谧,无人来打扰着难得的安详团聚。
谭太医来时,不免哀叹,“姑娘,老朽施针。”
肖春意这才起身,抹去脸上湿润,“先生可否能救天儿性命?”
“医好,老夫不敢断定,但总得放手一试。”
此言有‘死马当活马医’之意,肖春意听得心头不是滋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还请先生尽力而为,春意就这么一个亲人,他不能有闪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