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心里‘春意浓’是一个名字么?这么一想,脸颊悄然浮上两朵红霞。
东浓熙若有若无笑意,叫侍从取来了竹签细线,先将画纸剪成了菱形状,还不忘用浆糊黏上一条长长的尾巴。修长的手扯着柔软丝线固定住竹签,一举一动,专注到让人心惊。
侍卫在一旁瞧得真切,暗自咂舌,贤亲王何时对旁人这般好过。若是让昨晚那些太医知晓,方觉得荒谬。
“好了,”一只毫无花俏可言的纸鸢呈现桌前,“幼时见公公做过,亲力亲为倒做的不大中看。”
肖春意受宠若惊,接过如同稀世奇珍捧在手里,小嘴半天也合不拢,王爷亲手做的,在她眼里举世无双。
东苑的荷塘前是一片空地,芳草萋萋,柳絮扬,肖春意拉扯着细线喜笑颜开,望着天穹中随风摇曳的纸鸢,明眸星光悦动。
余光瞥了眼负手而立身侧的他,深蓝官袍灌满了风,青丝如柳絮一般飘荡。
从小没有几人对自己好,记得初见时,他不由分说要杀了自己,时隔一年如此宠溺确是让人觉得一切皆是梦,梦醒,眼前的一切终将烟消云散。
然而纵使这只是梦,她也甘愿沉浸其中,看他笑意阑珊。
“本王要入宫,想要些什么,回来时给你稍上些。”
肖春意一愣,难怪他一直未换下官袍,原来还得走,“春意没什么想要的东西呢。”
她轻笑,拽紧手中细线。
“那随便给你带些?”他试探性问道,揽过佳人细腰,搂在坏中。
肖春意一惊,手中长线险些脱落,埋了头却抵在了他胸膛,丝滑柔润的官袍下他胸膛心跳隐隐耳闻。
还没去好好感受突如其来的亲昵,东浓熙便将她放开来,“走了,午膳已经吩咐人送你室内。”
她抬头,正捕捉到他眸中一丝异样惆怅,肖春意心头一凝,那人已转身渐行渐远。
总觉得王爷并非如表面看的这般愉悦,好似掩盖着什么,细琢磨又想不出。
摇了摇头,肖春意坐在草坪上,空手随手采一株野草把玩,想不通的事多想无益。
“春意......”
听得乔欣儿声音,木讷抬头,乔欣儿远在对面荷塘边,手执白绢摇晃,好似在说些什么。
侧耳倾听,几字入耳,恍如晴天霹雳。
她说:“春意,春意,肖天不行了!”
肖春意手一松,长长的线脱手而出......
肖天,不行了?脑袋一片空白,乔欣儿的话如同一把铁锤捣毁了整个世界,呆滞的站在原地,不知何去何从。
大风起,纸鸢随风逐流不知飞向何方。
“春意,走,快走!我带你去看肖天!”乔欣儿气喘吁吁而来,拽着她衣袖就跑。
肖春意一个劲挣脱开来,这才想起乔欣儿已经疯了,疯言疯语不足信。
“春意,你干嘛?”
“你骗我,昨日天儿不是还好好的?怎么可能有事?”
乔欣儿急得直跺脚,“你不信我?真的快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