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疾驰,劲风划过脸颊生疼,她不敢靠的太近,抓着马鬃靠前。
“靠着,会摔下去。”他命令道。
肖春意无奈,缓缓靠在他胸膛,脸颊绯红,分不清是冻红的还是.......
只闻得耳边‘怦怦’心跳声,她紧皱了眉头,怕别人也听得见。
前面便是芷药谷了,她经常来着采食野蘑菇,故而熟悉,两壁皆是悬崖,唯有一条五尺宽的小道通行,一弯溪水潺潺,冰层渐融,扑腾着氤氲雾气。
“王爷!前面有人!”陈旭惊喝一声,扯着缰绳停下,黑色马匹前蹄高扬发出一声嘶鸣。
东浓熙也看见了,皱起了剑眉,出口处约摸三十人左右,为首的人眼熟至极,分明是浙南巡抚方其安!
“王爷,好久不见!”方其安隐晦笑道,不参拜也不行礼,而后一群黑衣刺客与茅舍前同行头。
“方其安好大胆子,竟敢行刺王爷!”陈旭说着,把剑而出,誓要一战雌雄。
方其安不怒反笑:“小小侍卫也敢叫嚣?谁说我行刺王爷?这不是请王爷回府歇息么?”
“巡抚大人说的是。”方其安身旁,肥头大耳的人附和道,不正是鸠占城的无庸县令?
东浓熙蹙眉,自己杀了方其安之子,想来是寻仇来了。但方其安一带巡抚可这么大胆?隐隐怀疑背后恐怕是有人默许了。
他找回了调配不腐药汁高人了?
呼吸间,千头万绪都被他理顺,心更是沉重了几分,一个小巡抚他断然不会惆然,关键是背地里那头吃人不吐骨头的禽兽有些棘手。
“王爷,您先走,陈旭此生侍奉王爷十多年已心满意足,陈旭还有一小妹,还望王爷照看。”陈旭悲壮神色,拔剑便往出口人马冲去。
东浓熙瞅着形式,紧抿薄唇,扯着缰绳掉了头。
“王爷,陈管家......”
肖春意急了眼,扯着他衣袖不想让他离开,寡不敌众,陈旭这一去哪还有活命的可能!
他沉默不言,一手将她揽在怀,一手快马加鞭往深山飞驰。
“王爷!陈管家会死的!会死!”肖春意急切唤道,远远有人追来,陈旭壮实的身影被人打下了马。
“王爷,能不能......”
她祈求的望着他,眸中些许水渍,陈旭虽不算好,但也厚道。如今眼睁睁看着死在自己面前,多希望有人出手相助,而如今或许能力挽狂澜的就只有他了。
“你能救?”他紧绷着脸冷声问道,琥珀色的眸子深不见底。
肖春意语塞,不能!可是也不能为了自己活命而弃他人而不顾不是?
抓着鹤氅裘的手慢慢松开来,他本就冷漠无情,与他同说患难与共有什么用?他是王爷,龙脉流传之人,别人性命在他眼里尚不如蝼蚁。
天地间又开始飘零着鹅毛大雪,一片片雪花迎风打在脸上,痛到麻木。
身后是马蹄踏践的声音,十几人穷追不舍,越来越近。
“前面的路怎么走?”东浓熙愁了眉眼,岔路口,不知往左往右,何处是生。
“右边,左边是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