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匆匆而过,转眼已是盛夏年华。
东贤王府依旧是东贤王府,东浓熙依旧是高高在上草菅人命的王爷,人见人躲,鬼见鬼愁。
纤绾如今伺候都小心翼翼,虽然不见东浓熙发火,但却深深感受到那无悲无喜的俊朗面容之下暗潮涌动随时都可能爆发。
这不,刚送上了茶,东浓熙便打翻在桌上,一本历史文集被染了水渍。
纤绾拾起来一页页的翻开扇凉风,突然东浓熙冷声问道:“你怎么不擦?”
她愕然不知贤亲王怎么问这么幼稚的问题,但还是如实回道:“王爷,这书湿了若是擦会擦坏的。”
他猛然浓眉微蹙,冷厉言言:“滚出去。”
纤绾只觉得莫名奇妙,又做错了什么事了?人家是王爷,无奈只好放下书退出了房门。
看着桌上沾着黄澄澄茶水的书,眼前浮现了那小身板,小奴才太笨,任谁都知书若是湿了不能用手去擦,但是她却擦破了两回。
忽而嘴角浅浅笑意,魅惑至极,也就真有那么笨的人,被冤枉,被欺负也不卑不亢。可惜已是三月有余,一点音讯也没有,怕是此生再也碰不到那样的人了。
小奴才,小奴才,总是唯唯诺诺,不会阿谀奉承,愚笨至极却最讨喜。
深山谷中,碧波溪旁,有一处小茅屋隐匿在参天大树下。一女子单手抚在门框,瞅着溪旁饮水的白鹤扑腾而起,几缕雪白羽毛旋旎风中,最终落地。
绿蒙影错的草坪点点五颜六色的野花芬芳摇曳,那并不是普通野草,而是奇珍草药。
女子轻叹一声,不再看,回到屋舍,抚动琴弦。
雀鸟清鸣,琴音婉转,在这山水如画,万里晴空的盛夏里,怡人心神,沁人心脾。
男子一袭紫衣,背着小背篓而归,背篓里塞得满满的稀世药材。看眼前弹琴女子柔弱的背影,他心底一惊恍然伊人归来,转念一想不过是背影想象罢了。
女子察觉灼热目光,扭过头见狰狞面具男子温和笑道:“先生,饭食已经准备好了。”
东离轩卸下肩上的背篓放在地上,沙哑声音开口:“恩,辛苦春意了,用食吧。”
肖春意颔首,走进屋后的厨房盛饭,醒来已经有一月了。
都说卑贱之人最耐活,阎王爷也不收,确是如此。
怎么也没想到两年得感情薄如蚕翼,一碰就碎,乔欣儿真的狠心要杀了自己!若不是有幸承蒙先生施救,真再也看不见这世道了。
桌上几盘简单的野味儿,东离轩打回的野兔,芷药谷旁的野蘑菇。
肖春意默默埋头扒着米,几口下肚便放了碗筷:“春意饱了,先生慢用。”
东离轩瞅着她从饭桌起身,小身板日益消瘦,都快成了皮包骨。不多言,面具下的眉头皱在一起。照这个样子下去,就算给她调配再好的药也是于事无补。
她怎能吃得下喝的下,这里远离京城数万里,三月了,不知肖天是否安好。一下子消失在王府,王爷会不会动怒迁怒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