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苑人不多,除了当差的人,其它仆从都早早睡去。
“春意,不要怪我,以后每逢清明,我会给你多烧点纸钱,安息吧。”乔欣儿颤言颤语,对着麻袋虔诚作揖,这才将麻袋抗在身上。
开了门,左瞄右瞧,双脚都在打着颤。
每一步都如履薄冰,稍微看见些灯光,立马躲起来,还好事情顺利,她思索了一下午,最容易溜出王府的路便是南苑大槐树旁。
那里是东浓熙杀人的刑场,平日都感觉阴气深深,故而没有人愿意在那逗留,更何况是夜晚。
南苑也是围墙最低的地方,搭些踏脚石就能越墙而出。
一路躲躲藏藏,总算到了南苑,约摸着大槐树的方向,挪移步子靠近。
“春意啊,我,我不是故意的,下,下辈子投胎个好人家吧。”乔欣儿碎碎念着,将麻袋从肩上卸下搁在地上。
寻了几块不大的石头搭在围墙边,事已至此,她鼓起勇气,把麻袋从围墙扔了出去。
正准备翻墙而出,好丢得远远的不被发现,忽而听得人声,警惕的缩了脑袋。
张妈老讲:槐树是最聚阴气的树,人死了若是在槐树旁,灵魂永远逃脱不了槐树的束缚。
越想越战战兢兢,难不成春意诈尸了?人在极度紧张情况下,神经紧绷,加上疑神疑鬼。背后赫然已是一身冷汗,夜风袭来,凉心彻骨。
“什么玩意儿!以后再也不去了!”
声响由远至近,是女人的声音,乔欣儿顿时觉得毛骨悚然拔腿就跑。
纤绾踢着碎石在王府外来回转悠,东浓熙让她去寻雪暮卿,哪想得雪暮卿在‘春宜苑。’她大大咧咧的性格冲了进去目睹了一幕活春宫,这才面红耳赤回来,在王府外消消气。
“我一定要告诉小姐,太不知廉耻了!”纤绾气得吹胡子瞪眼,谁知脚下一跘,整个摔了个狗吃屎,“谁!谁暗算本姑娘!”
纤绾虽不是习武之人,但精神力旺盛。立马从地上站起,顾不得看擦破皮的手,就要看是什么东西绊了自己一跤。
黑乎乎的,近在眼前也不能分辨,用手去触碰,刚碰上手似触电一般拿开:“怎,怎么会是个人?”
惊咋之余,她还是比较有胆识,摇了摇麻袋里的人,细声问道:“是死是活?”
回应她的是,风掠过槐树枝叶猎猎作响的声音。
仗着胆子掏出火折子来,这不看不要紧,一看立马惊呼道:“死丫头,死丫头,还真是死,丫头了啊!”
鼻息尚存,奄奄一息。纤绾怎么也想不到,上午还木头木脑的肖春意这会儿就遭人毒手。
她苦了眉眼,这可怎么办,若是王府真有人要害这丫头就算带回王府也没用,贤亲王哪会管一个下人死活。
脑袋迅速思考,暮然有了方法,背着麻袋一路疾驰往城西而去。
“焦大夫,焦大夫,快点救人!救人!”
纤绾瞅着远处的医馆,还未到就开始喊起来,这里以前陪着雪姬来过几次,大夫医术高明,更有位先生据说妙手回春,当今扁鹊在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