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他年仅十一岁,没有自己的势力,没有力挺自己的大臣,眼睁睁看着皇位落入东临之手却无力抗衡.......
如今东临也处处防范着,前路渺渺,何处逢生.......
长吁一口浊气,又是一杯辛辣清酒下肚,肖春意依旧盯着他傻笑,澄明如水的双眸倒影着他的剪影,一眨不眨。
“小奴才,你可有想要的东西?”他微启弯弓薄唇问道。
肖春意脸色异样潮红,沉吟了半晌:“有,想要天儿能平平安安,看他娶妻生子,看他儿孙满堂。”
东浓熙闻言,薄唇紧抿,琥珀色双眸透着深涩的光晦,帝王之家若是有她一分的情重,他也不至于落到这步田地。
她与他是两个世界的极端,一个筹谋算计兄长,一个舍命保护家弟。
“春意还想有个家,可是没了,都没了......”她呢喃着,目光涣散凝视这桌上的酒杯。曾经梦想着嫁给苏复严,而今自己已不是清白之身,嫁人已是奢望。
东浓熙瞅着她落魄模样,没由来的蹙了剑眉。
是夜,起了浓雾,氤氲雾气间西厢院的石亭,隐约见得少年将烂醉如泥的小身板背着远去。
肖春意醒来的时候已是晨曦,脑袋疼痛欲,伸出小手揉着迷蒙的双眼。一米阳光从纸窗缝隙照射到青石板上。
扭头,正对着的是一面铜镜,倒影出的场景看在眼里,顿时睡意全无,思绪一空。昨夜饮酒只是只能模糊记个大概。
可眼前,青丝蚊帐,银丝褥。虎纹大理石地板,四壁皆字画,这分明是东浓熙的内室!
再瞅着一侧熟睡的美人,整个人如雷重击,想尖叫又死死的捂住嘴,怕吵醒他。
怎么会这样?两杯烈酒下肚,什么事都记不清了,怎么会跟东浓熙睡一张床榻之上?她心一凉,连滚带爬的下了床,只有一件贴身孰衣!
傻愣之余,蹑手蹑脚的找着自己的衣物,趁他未醒逃离也许还不算太尴尬。
寻摸了半晌,连书桌角也翻了个遍也没找见,愁了眉眼,天已大亮,可不敢衣衫不整从亲王内室出去。
许是动静太大,他竟转醒来,半掩明眸,慵懒优雅,弯弓薄唇轻启:“小奴才,这么早就醒了?”
肖春意身体一僵,转身看着他缓缓的从床榻上坐起,暖黄丝绸孰衣半开,肤如凝脂胸膛刚毅的线条,美到极致的锁骨。她霎时红了脸,不敢再多看。
‘噗嗤’看得她娇羞模样,他不禁笑出了声,左脸润滑的肌肤显出深深酒窝,戏谑道:“也不是第一次与本王共枕,记得在狩猎之时便有了肌肤之亲。”
“王爷金安,奴婢先退下了!”肖春意脸霎时红如血,早就迫使去忘却的事又被他刻意捣鼓而出。不懂他想要的是什么,若是想要侍寝之人,唾手可得皆美貌如花,为何如今不演戏了还要难为自己!
“不许走,去把字写好。”他清冷言道,眉宇间隐隐有抹不悦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