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浓熙轻挑剑眉,修长手揉太阳穴,冷声问道:“前日皇上和你讲了些什么?”
肖春意一五一十讲出,细节不漏。东浓熙听着面色铁青,薄唇紧抿,该要入夏的天气,房间里却徒然弥漫着丝丝凉意。
讲完瞟了眼东浓熙附上寒冰的凤眼打了个激灵,不敢再多言。
静谧氛围,大气不敢出。
良久,陷入沉思的他长吁口气,淡淡言道:“让陈旭拿琴来,弹首曲给本王听,欢快的曲。”
不多时,琴至,肖春意双手抚弄,银铃脆响,婉转悠扬。
听闻,雪姬乃京城才女,琴棋书画样样拿手,一双纤纤玉指抚曲更是巧夺天工。她的琴艺虽卓然怕是比拟雪姬却不值一提。
琴未尽,内室雕花红木门被打开,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王爷康复,雪暮卿到访庆贺。”
肖春意心头一颤,再无力抚琴。
只见门口走来一双十年华少年,金丝发冠绾青丝,深蓝云水长袍飘逸,黝黑皮肤健朗。
东浓熙见他,眉头微蹙,悠然转动着右拇指上的翠玉扳指:“让你来谈正事,不是来探病。”
雪暮卿嬉笑,小虎牙外露,颇为放荡不羁,转眼瞅得坐在凤栖前不知所措的肖春意,惊呼道:“你不是那日在‘天涯坊’的女子?!”
她神色一愣不言,小手揪在一起,这么快就戳穿了,那是否不能留在王府了?
东浓熙闻得薄唇弯弯,无惊无喜,他早有猜测,至肖春意呆在自己身边,与往昔侍女都大相径庭。
第一:往昔雪暮卿送的侍女都身家干净,而肖春意却有一弟。
第二:往昔侍女都迫不及待任他享用,肖春意却将他拒之千里。
第三:侍女都是经过甄选,岂有大字不识之人?
“小奴才你先退下,本王有要事商谈,用食后到本王书房练字。”东浓熙摆手示意她离去。
肖春意自觉的俯身致礼走开,心头忐忑难安,好不容易天儿有安生之所,如今怕又得流浪四方了......
待门窗紧闭,暮雪卿木然一本正经的问道:“可还有细作在府?”
东浓熙深吸了口气,如释重负:“没了,一男一女尽抓获,关押地牢之中。”
“那便好,爹那边已经联系好了半数官吏,手握兵权的信亲王就得你自己出马了。”
东浓熙愁眉不展,信亲王整日游历在外,虽是自己兄长但情薄,且深得皇帝信任,可算是一块难啃的骨头。
只是军机重臣不收入麋下谈何宏图霸业,沉吟半晌有了决策:“本王派人打探他消息,雪姬册封之时一切按照计划实行。”
暮雪卿把玩着床头的青丝蚊帐,放松收紧:“雪姬做这些都是自愿的,你不必内疚,若是事成给她一名份便可。”
东浓熙徒然拉长了脸,紧抿薄唇不语。
暮雪卿也不便多言,气氛压抑的可怕,他的妹妹甘愿沦为踏脚石他又何尝不心疼,知了从小东浓熙宠溺雪姬,不愿她入宫,可她还是孤注一掷试图用无私的奉献去打动他冰冷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