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然一直趴在床上以一种匍匐的姿态,与其说是床,不如说是用砖块堆砌的炕而已。
“我不是亲王妃,真的。”面对萧然的刻意巨人千里之外,肖春意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尽量去澄清。
萧然撇了撇嘴,垂眼不去看她:“奴才知道,而今不是,以后便是了!”
肖春意小手揪在一起,眉宇间有一股恼意,柔弱的声音也高了几分:“我告诉你不是就不是了,信不信由你,我现在不是亲王妃以后也不会是!”
语罢她快步离去,心底有一团无名火,明明昨日还好好的,今日却疏离如同陌生人。不过是个王妃的头衔而已,却让人望而怯步,以后怕是在王府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了。
走着走着,气也消得差不多了,想来如果换做自己,本来身份卑微也不敢高攀贵人,其实她同萧然还是有些相像的。
闲散在庭院,有奴仆来报,说王府有人找她。百思不得其解,戏班都入宫了谁会来找自己?难道是肖天?到了门口却发现是个素不相识的憨厚大汉。
“你可是肖天的姐姐?”憨厚大汉见她匆匆出来,急切的问道。
从王府出来她右眼就一直跳,听得大汉提起肖天心头更是一紧旋即问道:“大伯何事?”
大汉如释重负松了口气,讲起了事情原委。
原来是肖天捉了蝈蝈去城郊买,一个七文钱缺被人抢了去,肖天不依和那人讨要却被暴打。憨厚汉子是城郊卖肉的屠夫,本想帮他一把,可对方是衙门公子,他不敢动手。肖天情急之下请大伯帮忙来东贤王府找她。
马车内一路颠簸,春意忐忑不安,一路往外张望,好不容易挨到了城郊,远远看着被打在地上的肖天浑身是血。眼眶有晶莹弥漫,马车还未停稳便跳了下去摔了个大跟头。
几个锦衣少年把肖天团团围住,其中一个尖嘴猴腮的男子嬉笑道:“以后每日给小爷抓个斗王蛐蛐怎么样?你要答应了,本少爷就放你走!”
肖天卷缩在地上,前些日子刚买的蓝色衣衫满是尘土和血迹,他抬愤恨的盯着眼前的顽劣之徒保持缄默。这次的蝈蝈他好不容易等了三天才抓上,一天抓一个厉害的蛐蛐基本上是天方夜谭。
尖嘴猴腮的少年便是浙南巡抚的公子方玉,见肖天不言戏谑的笑着,白色长靴抬起踩在了肖天脸上:“小爷问你话,你是哑巴?”
“你们放开他!”肖春意从地上站起来,崴了脚,一瘸一拐的往人群里走去。
围观的人诧异的看着柔弱的女子过来,纷纷让开了条道。不是世态炎凉不帮那孩子,只是官宦之家谁敢轻易招惹!
几个少年往她方向看来,肖春意泪水迷蒙了双眼,她最疼爱的弟弟居然被人如此欺负凌辱。
肖天见她来,挣脱了方玉的脚,就要挣扎从地上爬起,瞬间湿润了脸颊,虚弱的唤道:“姐......”
她再也顾不得脚踝的痛楚,飞奔上去抱紧了肖天瘦小的身板:“天儿不怕,不怕,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