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六公子伸手覆在苏谨心的柔荑上,握紧她,心中悲凉,苏谨心,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明知道这辈子我除了你,心中再也容不下别的女子,那林家的大小姐林嫣即使毫无城府,即使有整个林家护着,与我何干。
“堂兄,你会娶林嫣表姐吗……”喃喃的声音,气息微弱,更像是在梦魇中发出来的,女子泪眼迷离,咬破的唇瓣,鲜血染红,她蜷缩在他的怀中,仿佛当他是倚靠,而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没有了平日的张牙舞爪,也没有了平日的满身戒备,让他知道,她也如寻常女子一样,柔弱的令人心疼。
冷……好冷……
苏谨心冻得哆嗦着,冰冷的素手却紧紧地拽着顾六公子的衣襟,她还未真正地醒过来,意识也恍惚,但虚弱的声音,却很霸道。
“堂兄……顾小六……”她双眸楚楚可怜,一遍遍地,断断续续地问着顾六公子,仿佛非要逼着顾六公子答应,“舅父想你娶林嫣表姐……”
“你……”病得这么重,还不放过他,顾六公子气打一处来,胸口发闷,若非她的身子冷得像冰窖,若非她现在全身冻得发抖,他几乎都要以为是苏谨心这个狡猾的女子,用这么一出苦肉计,逼着他娶妻,好断了他们之间的纠缠。
苏谨心,你够狠!
一次次地利用我的心软,舍不得拒绝你的任何要求,你就一次次地得寸进尺。
顾六公子俊颜黯淡,敛了眸。
本想拒绝的,可一张口,他却听到自己说,“好。三日后林家选婿,我去。”
而他的话音刚落,拽着他衣襟的素手却忽然松开了。
随后,他看到怀中的女子氤氲在眸中的泪水,止不住地流下来,顾六公子慌了,忙又抱紧了她几分,“别怕,有我在。”
却未发觉,苏谨心冻得发紫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浅极浅的笑,随后,她便昏了过去。
“苏谨心,你撑下去啊!”顾六公子嘶吼,如痴如狂,妖冶的眸子赤红如血,“如果你敢死,我就毁了苏家,毁了林家,毁了这天下,为你陪葬!”
嘶吼过后,顾六公子痴痴望着她,眉间愈加显得温柔了,谨心,你忍一忍,很快就到了。
而一转头,顾六公子却是一声暴戾,“展让,快!”
当即吓得正在赶车的展让几乎要跌下马车,心中委屈,大人,平日一个时辰的路,现在都用了不到半个时辰,这还不快吗。
马车出了括苍城,飞快地驶向了一条偏僻的山路,沿着这条山路,便到了一处山庄。
这处山庄,显然是一个世家望族的别院,建得巍峨壮观,气势磅礴。
“前面的马车停下,停下!”
展让驱车,绕过山庄,欲要继续往前,却被山庄里的几个家丁拦住了,“大胆刁民,此处的汤泉已被朝廷封为圣泉,若无知府大人的手令,谁都无法入山!”
“睁大你们的狗眼看看,我家大人的马车,你们也敢拦。”展让一勒缰绳,大声斥道,“回去告诉你们金知府,他若想到大理寺的狱中坐坐,我家大人随时欢迎。”
说完,将身上的侍卫令牌扯下,一手扔了过去,而另一只却再一拉缰绳,驾着马车将前来阻拦的几个家丁当场撞飞,连一丝犹豫都没有。
好嚣张!
这大理寺,到底是什么地方,比处州府的牢狱还厉害吗。
被撞得头破血流的家丁哀嚎着躺在地上,个个震惊,在处州一带,他们还没见过这么飞扬跋扈的侍卫,就算林家的家主林老爷到了这里,也都是下了马车,自己走着去汤泉,那可是皇上亲封的圣泉啊,可不是随随便便的人都能进去沐浴的。
“发生什么事了?”山庄外的动静闹得这么大,这时,一位管家摸样的人慌忙走了出来。
“有人闯入圣泉,我们几个拦不住。”其中一个家丁将展让的令牌恭敬地递了过去,身着灰衣的中年男子一看,吓得双腿发软,几乎要跪倒,天哪,这是知府大人一心要巴结的那位大人啊,前一段日子知府大人将这处的汤泉夸得天花乱坠,世间独一无二,还说包治百病,强身健体,那位大人都没吭一声,但今日,他怎么来了。
“快,快拿着这块令牌去禀报金知府。”那位大人如今出了林府,万一再遇刺,有个三长两短,金知府还不把他们几个活剐了,保护不力,这是要祸延满门啊。
“还有,即刻吩咐下去,将山庄内所有的护院家丁都派去保护那位大人,但必须保持三十丈以上的距离,不准让那位大人发现。”管家一边下令,一边带人也跟了过去。
却不知此处山庄这么一闹,还有金知府带着衙差紧忙赶来,很快就惊动了整个括苍城。
展让驾着马车,穿过一片茂竹修林,接着,就入了小石林,在怪石遍布的小石林里绕了一会儿,便可看到一条飞流直下的瀑布,两岸山峰压翠。
而在瀑布的不远处,就是那处州最有名的汤泉。
“大人,到了。”展让停下马车,跳了下来。
“你们几个在外边守